“有的項目隻有一種規章制度,和楊家莊村一樣,可這種規章制度很不明顯,你不留意根本察覺不出來,一般項目食堂都沒有問題,這個應該是特例。”
副本裡隻要一死人,其他人通過分析就會知道規則。周凱執着掌控全局的目的也是如此,他怕自己成為其他老手或者哪個聰明新人的踏腳石,所以主動出擊,可他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别人。
阮諾聽完兩人聊天,又開始哒哒哒地敲擊屏幕。
“安心,謝謝你。”萬兩這句道謝真心實意,“要不是遇到你,說不定我就出不來了。”
萬兩在現實生活中是個普普通通的打工人,沒有突出的相貌,沒有優渥的家庭,沒有年入百萬的事業。他以為自己會平淡的過完一生,沒想被拉入了副本。
剛進副本,聽說有金手指的時候,他是亢奮的,終于能走向人生巅峰了。然而事實相反,他沒有敏捷的身手和過人的智慧,唯一值得高興的,是他看人的眼光很準。
第一個副本他就是抱對了大腿,靠着厚臉皮苟回了一條命。今天第二個副本,也是如此。他很慶幸自己沒有被老天抛棄。
安嶽端着咖啡笑了笑:“能出來是我們一起努力的結果。要不是你提起和王興才吵架,我們最後也出不來。”
可萬兩知道,破局全靠安嶽,沒有她,楊家莊村副本可能全軍覆沒。
後又想起那碗聖水,惡心得胃袋隐隐抽搐。早知道就不喝了。
阮諾終于打好了字,眼神亮晶晶地看着安嶽。
阮諾:安姐姐,十分感謝你救了我。方便的話我們加個聯系方式吧,我這些年好想你的(? ? ?? )
看着阮諾可可愛愛的顔文字,安嶽輕笑,拿過她手機直接輸入了自己的手機号還給她。
阮諾開心地接過來保存住。
“安心,我也加一個。”萬兩道。
“啊對了,剛進入副本都不認識,所以。”安嶽停頓了下,“安心是個假名,我真名叫安嶽,丘山嶽。”
萬兩還當是什麼大事,揮揮手不在意:“理解,我第一個副本還有人自稱貓貓俠的。”
說完三人齊笑出聲。
交換完聯系方式,阮諾終于能開口說話了,又聊了會關于副本的一些注意事項,店裡進來幾個顧客,三人停下開始聊其他的話題。
坐在他們側後方的是兩個叔侄,小的那個寸頭一臉興奮的和他叔叔分享八卦。
“叔,剛有人在楊爺爺葬禮上鬧事,被楊叔開了瓢,警察和救護車都來了。”
“真的假的?”
“叔,你怎麼不相信呢。”小寸頭十分不滿他叔的态度,“千真萬确,我當時就在現場,那血呼啦的……楊叔下手是真狠,你是沒看見。”
他叔道:“楊建設平時對人笑臉相迎的,會動手,對方肯定說了什麼話刺激到了他。”
“叔,你真神了。那鬧事的說楊爺爺年輕時和一個……”小寸頭說到這有點不好意思,“那種女人勾搭在一起,酗酒成性,還為了她和家裡差點鬧翻,說得比我這難聽多了。”
“怎麼還有人在傳這個?”他叔皺眉。
小寸頭嗅到了陰謀的味道:“叔,難道不是這樣嗎?”
“根本不是。楊爺爺年輕時地種的好,收成也好,他鄰居小心眼,嫉妒楊爺爺,總陰陽怪氣說些不三不四的話。”
“救人那次是楊爺爺趕集路過,一十來歲的小姑娘落水了,她家好幾口人都是旱鴨子,在岸上幹着急,楊爺爺見了二話不說跳下河把那姑娘救了上來。本來事件好事,卻被他鄰居颠倒是非胡亂造謠,逼得那小姑娘差點自殺。還是村委會提議,讓小姑娘家裡人敲鑼打鼓擡了一整隻肥豬給楊爺爺送感謝信,才平了風波。”
小寸頭握拳用力錘了下桌子,氣哄哄道:“他鄰居也太不是人了!差點害了那小姑娘和楊爺爺。”
“可不是。楊爺一生勤勞節儉,種地一把好手,老了還有事沒事去田裡坐坐,聽說走前還拉着楊叔的手讓他不要賣了自家的地。”
“種地有什麼好的,下苦力的活。”小寸頭嘟囔,被他叔賞了個栗子。
“農民怎麼了,你吃的所有東西不都是他們種的,好好給我珍惜,聽到沒?”
被教訓,小寸頭捂着被打的腦瓜連連點頭,又舉起手指發誓再也不這樣。
安嶽三人聽完叔侄對話,又不免唏噓一番。因為下午都各自有事要忙,于是三人先散了,商定以後有時間可以找個地方聚聚。
走的時候阮諾很是不舍安嶽,和她說定周末放假過去看她,阮諾才期期艾艾地走了。
真像個小孩子。安嶽坐在前往清源縣的車裡感歎,又忙忙碌碌到劉主任那取了老闆吩咐的東西,趕着朦胧夜色回到自己公寓。
換鞋洗澡吹頭發,打開電視旁的壁龛,從一旁取出三根細長的香點燃,安嶽雙手拿香恭恭敬敬拜了三拜,然後把香插在香爐裡,靜靜注視着照片上的三個人。
感謝爸媽,感謝姐姐保佑我平安回到了家。
站在那發呆片刻,安嶽回神,給自己下了碗面,準備再做個荷包蛋,想起了阿虹,頓時沒了胃口。
最後吃了碗素面,收拾東西關燈,躺床上沉沉睡去。
毫不意外的,半夜發起燒來,安嶽迷迷糊糊中感覺有一股冷冽清香籠罩着自己,有誰輕柔的把掌心附在她額頭,安嶽隻覺額頭冰涼舒适,無意識蹭了蹭,那人低低歎了口氣,不一會兒,她就覺得自己好受多了,又重新進入夢鄉。
第二天早晨,安嶽是被手機鈴聲吵醒的,剛接通就被罵得狗血淋頭。
迷糊中切換手機界面,給老闆發了個請假信息,然後把手機放在床頭櫃上,任由裡面暴跳如雷的老闆機關槍一樣喋喋不休,安嶽翻了個身,又繼續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