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回答他。
趙振華:“說你幾句還發起脾氣來了,去,把廚房收拾了。”
一片寂靜。
“我們是不是該去廚房了?”黃毛壓低聲音,轉頭發現剛還站在自己旁邊的幾人憑空消失不見了。
“艹!什麼情況?!”黃毛驚悚,原地轉了幾圈喊道,“森林!安嶽!”
無人應答。黃毛慌了,沖進正房一個個打開房間門:主卧室,沒人,次卧室,沒人,衛生間,沒人,都沒有人。
黃毛一屁股坐在客廳沙發上喃喃自語:“這把難道是個人戰?”
趙振華:“讓你收拾廚房把碗洗了,坐那幹嘛?”
低聲罵了句“艹!”黃毛起身,稀疏的眉毛倒豎,惡狠狠盯着天花闆角落的電子表道:“洗你媽的碗!快把我朋友還我!”
“媽媽媽媽~媽媽媽媽~”
一陣銀鈴般的孩童笑聲從庭院飄蕩進來,緊接着黃毛的肚子像吹起的氣球一樣急速膨脹,他面容愕然地按住自己高高隆起的肚子:“怎麼了?!艹!”
從門口跑進來一個小女孩,開開心心地抱住黃毛的大腿,仰着頭一臉孺慕地看着他,“媽媽,今天弟弟有沒有踢媽媽呀~”
黃毛睜大了眼,一副被問住的樣子,好半天才反應過來。
靠!我一十八歲威武男子漢竟成了懷孕八個月的孩子媽!像話嗎這!
“媽媽,你怎麼不說話啊,和平時不太一樣哦~”小女孩笑容滿面,仔細看的話那雙圓圓的眼睛裡卻盛滿了惡毒。
黃毛眼睛咕噜一轉,角色扮演啊,早說嘛,非要整懷孕這一出,吓死我了。他學着孕婦的樣子手扶着腰,把孕肚挺起,夾着嗓子開口:“思思啊,今天弟弟沒有踢媽媽哦~”說完自己先惡心吐了。
小女孩很高興,媽媽還是原來的媽媽,沒有變。她拍了拍黃毛的孕肚,脆生生道:“太好了,那媽媽可以陪我玩遊戲了嗎?”
黃毛被拍的肚皮刺痛,暗想這小女孩手上怕是帶刺吧,這麼疼。悄悄掀起上衣一角,嚯,好家夥,都青了。黃毛老實了,什麼趙父趙母,和小女孩比簡直是人間天使。
“可是,爸爸讓媽媽現在去洗碗,所以媽媽不能陪思思玩遊戲了哦。”黃毛笑眯眯地看着她,誰知道玩的是什麼遊戲,死神來了嗎?
小女孩聽到後肉眼可見的失落,垂下小手,心不甘情不願地答應:“好吧,爸爸的事比較着急,媽媽還是先去洗碗碗吧。”
真是媽乖巧懂事的好大兒。黃毛躲過一劫,好心情地走進廚房,靠嘞!什麼躲過一劫!我密集恐懼症都要犯了!
看着廚房滿櫥櫃上濕膩滑溜的黑蝌蚪,不由想吐。這又是什麼,剛才還沒有。
黃毛盯着哪些蛄蛹的黑蝌蚪出神,牆上,電子表發出滴聲,黃毛擡頭,從裡面響起機械的男聲:“清理廚房,限時半個小時。”
半個小時?這要讓人怎麼清理?黃毛抱怨歸抱怨,他知道,這可能是關卡的規則,限時完成任務,不然他就沒命了。
四處張望,黃毛挺着大肚子找到個炒菜用的不鏽鋼鏟子,他一隻手拿鏟,忍着惡心把櫥櫃台面上的黑蝌蚪都鏟進地上的盆裡,好不容易鏟完,也不管台面那些遺留下來的粘液,隻看着一盆盆的蝌蚪發愁,這要怎麼處理掉。算了,就這樣放着吧,反正他說的是收拾廚房,洗碗……黃毛看向洗菜池,沒有一個碗,很好,就這樣。
滴聲響起,機械的男聲播報道:“時間到,檢查出廚房未清理幹淨,處罰,處罰,處罰。”
哪沒收拾幹淨?這不都沒蝌蚪了嗎?!黃毛氣憤異常,眼睛緊緊盯着四周,時刻準備放出飛龍在天防護。
嘩啦啦!
剛才被鏟進盆裡的黑蝌蚪突然噴湧而出,直直射向天花闆,有一部分死去的蝌蚪啪嗒啪嗒從頂上掉落下來,黃毛被淋了一身,他急忙拍着後背前身躲開。
廚房在下蝌蚪雨,黃毛已經退到廚房門口,門把手卻怎麼也打不開。
艹!黃毛在心裡罵了句髒話,他腳下已經累積起一層黑蝌蚪的屍體,密密麻麻像是人的黑瞳孔般注視着他,眼看已經沒過小腿肚,黃毛再也忍不住了,伸出手沖着廚房門喊出一聲:“飛龍在天!”
——
“什麼聲音?”
森林盯着廚房的門自言自語,他好像聽到了水裡的魚蛄蛹的咕叽聲,呆住,好半天也沒有再出現幻聽,森林稍微放心,回頭繼續和站在自己面前的小女孩大眼瞪小眼。
自從趙振華說出去把廚房收拾了的話後,他就被獨自一人隔離到了自建房裡,還離譜的懷孕了!
想到這森林就一陣郁悶,瞅着自己那快要臨盆的大肚子,再看看眼前的小女孩,越發覺得過副本無望。
“媽媽媽媽,你難道不想陪我玩遊戲嗎?”小女孩大眼睛撲閃撲閃地看着他。
森林真想說我不是你媽,但腿上剛被小女孩咬掉一塊肉的地方隐隐作痛,他隻好端着慈母般的笑容,輕聲細語道:“思思,媽媽陪你玩遊戲,你不能再咬媽媽了哦。”
小女孩嘻嘻一笑,小腦袋搖得像撥浪鼓似的,可可愛愛的開口:“那要看媽媽表現啦~”
這哪是小女孩,分明是食人魔,森林惡寒,面上還要裝作開心的樣子,繼續和小女孩讨價還價:“那可不行,我們說好,我陪你玩遊戲,你不能再咬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