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那兩個初中生,則一直在激烈地讨論着某道數學題目,一點也不把播報放在心上。
“看出來了嗎?”陸長玦問道。
安嶽起身,側身越過倚靠在一旁的陸長玦:“有和你擡杠的時間,我還不如多找找線索。”說着往公交車的失物招領處——司機座位背後的一小塊空檔區走去。
陸長玦跟着她的步伐緊随其後,态度悠閑到仿佛不是在過副本,而是在度假般。他自說自話道:“不用這麼着急,我還沒有喪心病狂到帶着一群人來要你的命。”
安嶽扒拉着固定在兩個扶手杆之間鐵闆上的失物招領箱,裡面也是五花八門的物品,但不一樣的是,它們都是一些正常的日常用品,電子手表,墨鏡,發夾等等。她正要開口回怼對方,卻在看到手下扒出的東西時一頓。
陸長玦挑眉,他微側頭看了過去,聲音戲谑:“呦,這是誰啊,和我們的安嶽好像啊。”
那是一塊可以挂在鑰匙扣上的相片牌,前後都用透明的亞克力包覆着。不怪陸長玦那樣說,因為照片上的人,和安嶽簡直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一樣的桃花眼柳葉眉,黑長的微卷發,不同的是,那人穿着一襲月牙色的寬袖長袍,及腰的長發用一根同色系的飄帶系着,姿态清冷地站在一處宛如仙境的庭院裡,遠遠望去,整個人散發着一股出塵脫俗的仙氣。
安嶽敢肯定,這個人絕對不是現在的她。照片上的那人,給人一種拒人于千裡之外的缥缈氣質。而她生活裡,總被人說是屬于端莊大方如同大家閨秀的那一挂。并且,她也沒有拍過古裝寫真。
她觸摸着那塊相片牌思索,難道這就是播報裡所說的自己遺失的物品?
陸長玦還是那副似笑非笑的神情:“你要選擇這個?”
安嶽眼睫輕顫,大概過了兩三分鐘,她放下手中的相片牌,從一衆物品裡拿出被抛在角落的一枚玉質印章握在手裡,轉身向着自己所在的座位走去。
陸長玦感受到對方突然的沉默,他微不可察地擡眼看了下那塊放在失物招領箱裡和安嶽十分相似的相片牌。這個東西,并不在他的計劃範圍内。并且安嶽也沒選擇它。會是誰的東西呢?陸長玦勾唇,總覺得會有大用。他伸手,摸到箱子的最下面,從中拿出來一根快要用完的鉛筆,輕笑着放進襯衫的上衣兜裡。
帶着眼鏡的田甜已經把所有物品都看了兩遍,還是沒有找到屬于自己的。她眼中含淚地看着那具脂肪軀幹不住地發抖,自己一點也不想變成那樣。左右扭頭尋找着一開始熱心給自己科普九重天規則的森林,終于在最後一排的座位縫隙裡找到了他。
看着對方撅着屁股趴在地面,田甜小聲疑惑開口:“森林,你在幹什麼啊?”
此時的森林正滿頭是汗的把頭伸進座椅底下,也不知在看什麼。他聲音緊繃:“先别說話!”
田甜抿了抿嘴唇,站在一旁不再開口。從第一排找到最後一排的雀斑女則一臉驚奇地望着姿勢奇特的森林,開口道:“大兄弟,你撅着個腚幹嘛呢!”說着用腳踢了踢他的鞋,“趕緊起來,我要找東西。”
森林嘴裡“啧”了聲,不耐煩地動了動腳踝,語氣不善道:“說了等下!”
雀斑女一聽他的話,瞬間就怒了:“你什麼态度!”而保持着姿勢的森林的臉已經貼在座椅下的地面上。
田甜小聲對着雀斑女道:“其實你站在這裡也可以看到裡面座椅上的東西的。”
雀斑女扭頭皺着眉:“你倆一夥的?”
不等田甜張口,一道熟悉的機械女聲就響了起來:“即将到站,梅花新村小區,請要下車的乘客帶好随身物品準備下車。”
雀斑女怔楞,而後臉色一變,高聲吼道:“馬上就要到站了!快給我出來!”
位于車廂中段的大媽一臉頹然,她癱坐在地上嘴裡喃喃道:“完了完了……找不到了……”
田甜聲音也急切了起來,她帶着哭腔沖着森林道:“森林,沒時間了。我還沒有找到對應的物品,該怎麼辦啊。”說着擡眼看了一圈車廂裡的人,目光一下鎖定在低頭把玩印章的安嶽身上,她快步走到安嶽身旁,伸手抓住她的胳膊哀求道:“姐姐,你和森林是好朋友的對吧,你幫幫我,幫我找找我對應的物品吧,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嗚嗚嗚……”說着已經哭了起來。
安嶽看了一眼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田甜,聲音平淡道:“抱歉,我也沒有頭緒。”
田甜再一次被人拒絕,她哭聲一滞,臉上流露出明顯的慌張:“你怎麼會沒有頭緒呢!你都找到自己的了,肯定也能幫我找到!求求你了!幫幫我吧!求求你了姐姐。”
就在這時,森林終于看清了刻在座椅正下方的字。
他隻是第二名,我才是第一名好嗎!
他呼吸一滞,這不是自己小時候上學時和同班同學争論誰才是第一名說的話嗎,怎麼會出現在這裡。突的腦海裡閃過一陣白光,他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