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林雙手撐地迅速起身,一把抓住那張在座椅上的半截獎狀,高聲喊道:“座椅底下有我們每個人說過的話!那就是提示!都快去看!”說着噗通一聲坐在對應的座椅上,劫後餘生的慶幸感讓他終于呼吸順暢了。幸虧從德盛有限公司到梅花新村小區的路程長些,自己才能發現提示。
他的話一落,還沒找到對應物品的雀斑女和大媽頓時如鳥獸狀在車廂裡散開。都趴在地上伸頭往座椅底下看。
安嶽瞥了眼呆住的田甜,開口提醒道:“你不去找嗎?”田甜如夢初醒,急忙松開安嶽的胳膊趴在地面尋找開來。安嶽低頭,若無其事地搓了搓自己胳膊上被抓出的五指印,繼續翻看手中的印章。
“就是它!就是它!我找到了!”雀斑女拿着一個漆黑的沙包激動高喊,“哈哈哈我可太聰明了!”說着把沙包往空中一丢,又穩穩接住,坐在了自己對應的座椅上。
眼看着距離梅花新村小區的站牌越來越近,田甜不禁焦急萬分,她流着淚趴在地面一個個看過去,嘴裡碎碎念道:“不是這個……也不是這個……”
在司機刹車的前一秒,她終于破音地叫出聲來:“我最自信!就是這個!”立馬抓住座椅上的那頂用人的頭骨做成的頭盔,咚的一聲坐在上面。
随着司機踩下刹車,機械的女聲播報也響了起來:“梅花新村小區,到了,請要下車的乘客從後門排隊下車。”
“不能到不能到!”大媽表情驚恐地哭嚎着,隻聽前門和後門同時發出一聲吱呀的開門聲,門要開了!她情急之下一把撈起身旁座椅上的一塊繡着名字的手帕,口中重複喊着:“我找到了我找到了!你不能殺我不能殺我!”
但這種自欺欺人的行為被規則無情打破。手帕所在的座椅上,突兀的出現了一個身穿繡花旗袍的美貌女子,她細眉彎彎唇瓣殷紅,一雙黑曜石般的眼珠輕輕轉動,那雙如蔥白似的手緩緩撫上大媽的後脖頸。
大媽感受到一股冰涼,猛地回頭,就看到旗袍美女沖着她殷切一笑,随即雙手用力死死扣住了對方的咽喉處。大媽頓時感覺到窒息,她面色漸白眼珠向上翻着,伸出手不住的在空中掙紮。旗袍美女隻是微笑着看着她,下一刻,大媽就無力地垂下了雙手。
人一死,位于公交車頂上的方形逃生通道噗通一聲打開,緊接着從上面伸出無數根觸手來,那觸手如成年人手臂粗壯,上面仿佛被什麼東西腐蝕過般,呈現出坑坑窪窪的狀态。那觸手一瞬間把大媽的屍體纏繞包裹住,轉眼又迅速收攏回去,過程不到五秒的時間。
森林看着突然出現又莫名消失的觸手,脊背處滲出層層冷意,他小心翼翼地戳了戳坐在他前排的安嶽,道:“這就是開天窗?播報不是說第四條和第五條錯誤才開天窗嗎,可她隻觸犯了第一條。”
安嶽盯着即将下車的乘客,頭也不回道:“她觸犯了兩條規則。”
森林皺眉思索,而後恍然道:“她說的那句‘我找到了’是假話!”
安嶽“嗯”了聲。森林忍不住搓了搓自己後脖頸上起的雞皮疙瘩,道:“禍從口出啊。”
對方的注意力明顯不在他身上,森林也隻好放棄與安嶽的對話,順着她的視線去看那兩名穿着校服的初中生。隻見兩人有說有笑地走出後車門,門随即關閉。兩人一點事都沒有。
森林驚訝開口:“為什麼他倆沒事?”既沒找到對應的座椅,又沒找到正确的遺失物品,就這樣,下車了?
安嶽答:“可能他們生活在這裡吧,就如那位大媽一樣。”
森林一愣:“大媽不是闖關者?”
安嶽:“她雖恐懼,但表演痕迹還是有的。可能是副本派出來擾亂我們的NPC。”
“按照這個邏輯,那我們最後尋找同伴一起下車難度豈不是增加了?”森林皺眉道。
“我還以為你都知道。”安嶽瞥了他一眼。
森林:“我怎麼可能知道!”說罷想起來他之前答應過陸長玦想和安嶽一同下副本,不禁低聲嘟囔着,“我隻是知道要和你一起闖關,并不清楚副本的内容。”
對方回複相當簡潔:“嗯。”
也不知她信沒信,森林心中忐忑。他又想起接下來的失物招領,忍不住壓低聲音問安嶽:“安嶽,尋找自己遺失的物品有沒有什麼訣竅?”
安嶽抿唇,其實她到現在都不知道失物招領的關鍵,于是她實話實說道:“說真的,我不知道。”
森林被噎了一下,但看她的表情不似作僞,也就明白她說的是真的了。他思維不禁開始神遊起來,安嶽應該沒再生他的氣了吧,現在的情況,他和陸長玦之間的交易估計已經破裂,喚醒阮諾和讓他放了自己姐姐單盧的事也沒了下文。但森林想不明白的是,陸長玦為什麼要戳破自己?難道……他也喜歡上了安嶽?咦?自己為什麼要用也?他擡頭,下一秒,就找到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