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光在淩序的印象中原本隻是懸挂在頭頂的小小一束,現在她卻看到白光在眼前無限放大。
它将迷霧驅趕,照亮了他們眼前的路,最後映射到淩序的臉上。
那白光直直朝她臉頰而來時,在霧中待久了的淩序一時還有些不适用,她下意識地閉上眼睛,抵禦着強光的侵襲。
“你們看!燈越來越亮了,我們,我們真的快到終點了!”
詭物驚喜中帶着哽咽的聲音傳入淩序耳中。
他們真的快到終點了嗎?
這不是詭域給予的幻覺,不是不明生物的埋伏,不是他們的臆想嗎?
經曆過長時間的絕望,當人再一次碰觸到希望時,第一反應并不是去擁抱它,而是去質疑它是否真的出現了。
淩序睜開雙眼,她想要确認一下他們是否真的快到達終點了。
白光在她頭頂的位置放大,淩序試着伸出手去夠它,白光懸挂在頭頂的位置有些高,這對她來說有點困難,淩序踮起腳尖才終于摸到了白光。
她看到白光從手指縫中穿過,有絲絲飄渺的霧氣還試圖夾雜其中,但很快被光線驅趕。
淩序在此時此刻認為白光真的很像一把利劍,它在白霧中劈開一條通道,給所有迷失在霧中的人指引了一個方向。
淩序動了動手指,看着白光在指縫中變得忽大忽小。
這也許不是幻覺,不是埋伏,不是臆想,是他們真的快走到白光的盡頭,快走到迷霧世界的終點。
白光也照亮了她身旁的路知随。
路知随腳步有些蹒跚,臉上亦是不可置信。
他盯着白光看了好久才問淩序:“真的快到了?我們要不要繼續走下去?”
淩序明白,路追随跟她有一樣的顧忌。
他也怕這隻是陷阱,走到盡頭後會發現是空歡喜一場。
但淩序開口了,語氣平靜而不失堅定:“走吧,接着走下去就能見分曉了。”
路知随垂下頭,似乎輕歎了一口氣:“好。”
前方的詭物早已迫不及待,它時不時望一眼白光的盡頭,再回過身來焦急呼喚兩人:“别磨蹭了,趕緊走吧!”
脖子上的鈴铛順着它的動作叮咚作響。
這兩人一詭物順着白光的指引繼續前進。
白光的照射範圍越來越大,頭頂的光束離他們越來越近。
光線迎面照來,其實有些刺眼,但他們也顧不上許多,看準了白光盡頭的位置不斷前行。
他們行走的速度越來越快,最後甚至狂奔而去。
終點越來越近了。
淩序已經能夠清晰地看到,白光在遠處彙聚成一個小點,那裡或許就是他們這一趟的終點。
光是一個很神奇的東西,明明源頭如此之小,卻能照射到千裡之外,他們已經追随它不知有多久了。
白光與他們來說就像是海平面上的燈塔,指引着無數人回家的港灣。
這伴随着白霧與黑泥的行程,總算要結束了嗎?
詭物指那白光的小點,臉上盡是雀躍之色:“一定就在那裡,我們快到了!”
它像一隻迷路的鳥兒準備往巢穴飛去,但詭域跟淩序一百年前常常玩的遊戲很像,在到達終點之前,一定會有大BOSS跳出來阻攔他們前進的道路。
淩序跟在詭物身後,正準備邁出腳步,漫天白霧與白光之中,一抹寒氣悄然降臨在他們身側。
是不明生物。
它們也許早早就到等在這裡了,作為所有人到達終點時的最後一隻攔路虎。
淩序迅速上前拉住詭物的手腕。
這是她第一次碰到它的皮膚,寒冷徹骨,擁有着跟其他詭物一樣的溫度。
這溫度讓淩序更加清楚明白,眼前的生物無論長得有多麼像人類,它都隻是一個詭物,與人類立場對立的詭物。
淩序拉着它急急後退:“等一等!”
話音剛落,淩序和詭物便感覺眼前閃過一陣寒芒,她們看到一個巨大的金屬薄片在一瞬間從天而降。
金屬薄片阻隔了光線,淩序頓時感覺眼前變得一片黑,她聽到“砰”的一聲巨響,金屬薄片落了在她們的腳下。
薄片的一端向上傾斜,被打磨的無比鋒利,看來這并不是什麼薄片,而是一把刀。
這讓淩序聯想起了某一個時期專門用來執行死刑的斷頭刀。
刀片就落在詭物的腳尖處,它他臉色發白的又往後退了幾步。
要不是剛剛淩序拉着它,它的身體恐怕已經被這把巨大的刀劈成了兩半。
“這是不明生物放下來的?”
路知随略帶顫抖的聲音在她們身後響起。
“應該是。”
淩序擡頭望去,在她的頭頂上不知什麼時候出現了一隻隻碩大的眼球,它們被鑲嵌在黑泥似的身體上,正在注視着他們三個。
這裡的不明生物比他們剛剛遇見的都大了好幾十倍,它們避開白光,站在霧中像一幢幢樓房,也像是科幻電影裡的怪物。
淩序幾乎瞬間就意識到他們三個無法打敗這些不明生物,但又必須穿過它們才能到達終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