詭物站在她旁邊,話語裡滿是驚愕:“這是什麼情況?門後是霧氣?終點是……霧?”
終點看起來和他們一路走過來的那些地方并沒有任何區别。
沒有區别到……這裡根本不像是終點。
這裡更像是霧中一個平平無奇的地點,隻因有了白光,便被賦予神聖的色彩,被人幻想成了希望。
畢竟誰也沒說過,白光的盡頭就是終點不是?
也許這個世界從來就沒有什麼出口,有的隻是無盡的白霧和隐藏在霧中的黑泥生物。
詭物一直以來懷揣的希望在這一刻破碎,它站在原地,滿目茫然地看了霧氣許久,一句話也說不出。
淩序和路知随也看着這漫天霧氣,心中變得越來越沉郁。
他們的想法與詭物不同。
他們不在乎這裡到底是不是終點,他們隻在心中暗自歎息,霧氣還在就意味着詭域還在,想要解開媒介的怨念……果然沒有那麼簡單。
白光是他們唯一的線索,可現在這唯一的線也已經斷了。
那到底應該怎麼做呢?他們沒有任何頭緒。
淩序甚至轉頭去問詭物:“你現在有什麼打算?”
沒有任何線索的情況下,他們隻能繼續跟着詭物行動。
詭物搖搖頭,脖子上的鈴铛發出清脆的響聲:“不,我不相信是這樣的……”
淩序沒太聽懂:“什麼意思?”
她剛問出口,便看到詭物呆呆的往前走了幾步,淩序下意識的想跟上,腳下卻像是踩到了什麼東西,發出一聲輕響。
霧的濃度太高了,淩序看不清那到底是什麼,隻感覺那東西很薄。她一隻手掌又貼在門上,無法彎下腰去撿。
路知随見狀,從她肩膀上跳下,張嘴将那東西銜住了,他再迅速爬上淩序的肩膀,将東西往淩序臉邊遞了遞。
淩序用空閑的那隻手接過,摸到時她才發現原來那東西是一張薄薄的紙片。
這還是她第一次在霧裡發現紙張。
她感到有些奇怪,霧裡為什麼會出現這個?
帶着滿腹的疑惑,淩序将紙張湊近眼前,努力的去辨認上面的内容。
霧的濃度實在是太高了,淩序看了許久才認出紙張最上端寫着的四個黑色大字。
“這上面寫的什麼?”路知随問她。
“尋狗啟示。”淩序答道。
“尋狗啟示?”路知随話音中帶着滿滿的疑惑,“這是什麼意思?”
淩序搖搖頭,她也不太清楚。
她直覺這是一條重要線索,可她想不通這尋狗啟事跟媒介有什麼關聯。
“難道是,媒介的寵物走丢了……它正在尋找?”路知随猜測道。
淩序又去看寫在“尋狗啟示”下面的小字,小字又多又密,淩序隻勉強認出第一排的内容。
“本人走丢了一隻成年母狗,名叫毛毛,走丢日期為……”
“毛毛……”
淩序嘴裡念叨着這個名字,鬼使神差的看向前方已走進霧中的詭物。
詭物的速度很快,就這麼一小會時間,它在霧中的影子便已隻剩一顆籃球大小了。
淩序看着那影子在自己眼前變得越來越小,突然高聲呼喊道:“毛毛!”
她的聲音穿透重重迷霧,直達詭物的耳中。
詭物在霧中的影子驟然停下,淩序看到影子動了,她不确定它是不是轉過了身來。
但她聽到它開口說:“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
空氣仿佛有一瞬間的靜止,周遭都變得無比安靜。
不知過了多久,路知随略着不可置信的聲音響起:“你就是毛毛?”
“對呀,”詭物十分坦然地回答,“所以你們是怎麼知道我的名字的?”
兩人沒有回答它,淩序不知不覺地捏緊了手中的尋狗啟事。
一個想法在他們的腦海中盤旋。
也許走丢的并不是媒介的寵物,而是媒介本身。
“你之所以會在這裡迷路,是因為你走丢了?那你接下來想幹什麼?找到自己的家?”
“當然了!”毛毛道。
淩序和路知随兩人沉默地對視一眼,他們好像知道該如何解除這個媒介的怨念了。
那一邊毛毛還在繼續說着:“而且我已經知道我該怎麼回去了!”
它的語氣十分興奮,淩序則是語帶詫異:“你知道?”
毛毛的影子又動了動,它似乎是伸出了一隻手指向空中:“那裡不是有一道白光嗎?”
“我有預感,白光的盡頭一定就是我的家!”
淩序和路知随猛地往上看去,不知什麼時候起,那裡有一束白光穿透了層層白霧,正照射在他們頭頂上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