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路知随的一瞬間，淩序還以為自己認錯人了。

“路局長你怎麼在這兒？”

他不是外面等着自己嗎？怎麼會來了詭域中？

路知随好像沒聽懂淩序在說什麼，他滿臉疑惑：“我一直在這裡啊。”

一直在這裡？

淩序眉頭微蹙，覺得眼前這個路知随有些不對勁。

她現在已身在詭域中，眼前的人或許根本不是路知随。

淩序眼神一轉，握緊拳頭，用力朝眼前的人揮了過去。

她的拳頭剛剛碰到路知随，路知随整個身體便像泡沫一樣消融在了她的眼前。

淩序這一下隻打到了空氣。

那人果然不是路知随，淩序心中微松。

“啪啪啪——”

一陣悠長的鼓掌聲在空間深處響起，淩序往聲音的方向一看，發現在黑色空間盡頭，有一名黑發青年緩步走了出來。

這青年看上去不過十七八歲，臉上滿是笑意，他正對着淩序鼓掌，仿佛在歡迎淩序的到來。

淩序并沒有見過這張臉，但她還是一下把這人給認出來了。

“莫桑？”

這是時隔一百後她與莫桑的第一次見面。

莫桑的容貌已經改變了，但它身上那股平靜中帶着癫狂的氣息卻依舊存在。

“雖然很久之前我就懷疑過了，但沒想到真的是你啊，老師。”

“好久不見了，”莫桑對着淩序展開了雙臂，“歡迎來到我的詭域，老師。”

然後他垂下雙臂，将淩序從頭到尾仔仔細細地打量了：“不過，你是怎麼複活的呢？現在人類的科技已經這麼發達了嗎？”

“嗯，那看來驅除我們詭物也是指日可待了。”

其實淩序也不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她隻問莫桑：“你早就知道我活過來了？”

莫桑拖着下巴：“也不是，一開始我把你拉入戴夢的直播間時，隻是有所懷疑而已。”

“畢竟老師你太強大了，提到封印系異能者，無論是人類還是詭物，第一個都會想到你吧。”

戴夢，這是淩序在上一個詭域中遇到的媒介，當時她就很奇怪為什麼媒介會那麼了解她的異能，現在看來應該是眼前這個家夥告知媒介的。

“當你真正站在我面前的那一刻，我才确認你真的就是老師。”

莫桑閉着眼深吸了一口氣：“老師，你身上的氣息跟一百年前相比完全沒有任何變化嘛。”

淩序知道，詭物們認人的方式和人類不一樣，它們分辨不出人類的長相或者姓名，隻能感受到人類身上不同的氣息。

在某種層面上來說，它們确實更像動物。

“所以就是你害我入的詭域？”

“當然了，”莫桑輕笑道，“謝醫生就是個替死鬼罷了。”

“難道謝醫生也是你殺的？”

莫桑這回望天想了想：“雖然不是我親自動手，但也是我下的命令，所以……算是吧？”

它的語氣漫不經心，好像殺掉了謝醫生對它來說是一件再尋常不過的事。

淩序雖知道詭物的本性，但想起謝醫生倒在血泊中的模樣，心中也難免燃起了一絲怒火。

她語氣冰冷：“你殺他的理由是什麼？他隻是一個普通人。”

“殺了它……我才方面做事啊。”

淩序微感不安：“你要做什麼？”

莫桑笑容不變：“老師，我是個反派，不是十萬個為什麼，我要是回答你這個問題了，恐怕就不太符合我的定位了。”

淩序本來也沒指望它能回答，聞言便問起了自己來這裡的真正目的：“白醫生的意識被你困在這裡了？”

“對，我要是不這麼做，老師你可能一輩子都不會進來了。”

“那你要怎樣才肯放過她？”淩序道，“想要我的命來換嗎？”

她在說這話時，語氣十分平靜，就好像她跟莫桑交換的不是性命而是一個尋常的商品。

“怎麼會呢老師？”莫桑道，“我要是想要你的命，就不會把你叫到這裡來了。你應該知道的，詭域裡可沒法随心所欲地殺人。”

這倒是，所有異能者都知道，詭域裡自有一套規則，哪怕是媒介也沒法直接動手。

淩序想到這裡，看着眼前的莫桑，腦中不免起了一絲疑惑。

莫桑跟白家早有勾結，如果想要她的命，讓她進入詭域的确不是最好的選擇。

那麼……它搞了這麼多事，大費周章的把自己叫進來是為了什麼呢？

“那你想幹什麼？”淩序直接開口問。

莫桑倒是真思考了一陣：“反正現在時間還多，老師，我們不如來玩個遊戲？”

“遊戲？”

淩序話音剛落，她看到莫桑打了一個響指，整個空間便在一瞬間發生了變化。

她發現自己正前方的位置上，緩緩升起了一張圓桌和五把椅子。椅子上閃過一道虛影過，上面漸漸浮現了五個人影。

淩序一個個地看過去，發現這些人影分别是淺鋒、于澈、安聆、蘇謹言和……正對着淩序的路知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