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幾個人影從外表看上去和本人沒什麼區别，他們還對淩序打了個招呼。

“淩序，你來啦！”這是安聆。

“看見你來我就放心了，這個地方要什麼沒什麼的！”這是于澈。

“淩序，你怎麼才來？真是夠磨蹭的。”這是蘇謹言。

“這地方不太安全，你要注意一下。”這是路知随。

至于社恐淺鋒……他隻對着淩序揮了揮手。

他們甚至連聲音和肢體語言都跟本人一模一樣。

淩序并沒有回應他們，她想起自己剛剛進入詭域時看到的“路知随”，她猜測這些人和“路知随”是一樣的存在。

他們隻是莫桑制造出來的幻象。

那些幻象也沒在意淩序，隻是在座位上安坐着。

莫桑與淩序一同看着座位上的人，他手裡變戲法似的憑空出現了一把手槍。

“我在異能者聯盟總部做了那麼多事，想必老師也早就猜到了異能者中有我的幫手。”

“白家？”淩序道。

莫桑微微挑眉：“不愧是老師，看來你知道的比我想象中還多。”

說着，莫桑話鋒一轉：“不過嘛……白家現在對我也沒太大的用處了。”

淩序聽出了他這話中的弦外之音：“你是說除了白家之外……還有别的異能者跟你勾結起來了？”

“沒錯，”莫桑看了一眼坐在圓桌上的、淩序曾經的隊友們。

“還就在其中哦。”

淩序呼吸一窒。

她先是以為這是莫桑在騙她，但她又想起桌上的人這段時間都在總部，他們與莫桑勾結……似乎也不是不可能。

莫桑一直待在腦機裡，若總部沒有人幫它，憑它自己是沒辦法搞出這麼多事來的。

而且在坐的人大部分都來自第五分局，他們與莫桑勾結起來也很難惹人懷疑。

隻是……這到底是什麼時候發生的事？他們與莫桑勾結多久了？在她不知道的時候，他們究竟做下了多少惡事？

他們與詭物勾結的理由又是什麼？

曾經并肩作戰的隊友變成了詭物的幫兇，淩序覺得自己的心情變得無比複雜，便一時沉默着沒有開口。

一旁的莫桑欣賞完了淩序的表情，突然捧着肚子哈哈大笑。

淩序帶着疑問看向莫桑。

莫桑已經笑得上氣不接下氣了：“老師你口口聲聲說要為人類而奮鬥，但在我看來你也不太信任你的同伴嘛。”

“什麼意思？”

莫桑道：“其實你們人類比我想象中的□□多了。我雖然很想和其中一位合作，但他怎麼也不同意，所以……我就采取了一點小小的手段了。”

“就跟你一百年前控制人類自殺時一樣的手段嗎？”

莫桑愣了一下，然後笑道：“這一百年過去了，看來老師你也變了很多，現在都學會開玩笑了。”

“不過你放心吧，現在還沒到用那個手段的時候呢。”

莫桑說完這句意義不明的話，就将手中的槍朝淩序的方向一遞：“我想跟你玩的這個遊戲就叫它……誰是卧底吧，老師，你要不要試着來找找看這裡到底誰是我的幫兇？”

“你覺得是誰，就往誰腦袋上開一槍。如果你找對了，這個詭域就破解了。”

莫桑還非常貼心地告訴了淩序破除詭域的方式。

“但是機會隻有一次，你要是選錯了，可就要死在這裡了。”

“那白醫生呢？”

“詭域都破除了，白葳自然也會蘇醒。”

淩序低頭看了看莫桑手中的槍，但卻并沒有接過：“所以你把我叫進來就是為了跟我玩遊戲？”

莫桑沒有正面回答淩序的問題：“那麼長時間沒見了，難道老師不想跟我叙叙舊嗎？”

“不想。”

得到了如此不留情面的回答，莫桑也沒産生什麼尴尬的情緒：“可是我想。”

“來吧老師，”莫桑又将槍往淩序那兒遞了遞，“反正你現在也沒得選了。”

*

距離淩序使用腦機已經過去十多分鐘了，路知随還守在心理測驗室内。

心理測驗室内十分安靜，路知随隻能聽到腦機主機運行時發出的“嗡嗡”的響動聲。

他看着淩序一動不動地躺在床上，怕她跟白葳一樣一睡不醒，有去将她喚醒的沖動。但他又怕現在去叫淩序反而會害了她，他便隻能守在淩序身旁，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看着看着，路知随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産生了錯覺，他擡頭望向天花闆上的主機，總覺得這主機運行的聲音好像越來越大了。

也許是淩序在腦機裡跟詭物在戰鬥？

路知随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隻覺得心中有點不安。但他現在什麼都做不了，除了在這裡守着淩序。

而在他看不見的角落裡，被擺放在白荀辦公桌前的那台微型腦機卻自動開啟了。

就像是有誰按動了腦機側邊的開關。

即便在這個時候，辦公室裡一個人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