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布利多伸出手臂。
隻有他能夠在霍格沃茨幻影移形,因此布裡奧妮必須抓着他的胳膊,才能被他帶到岡特老宅去。
布裡奧妮深呼吸一口,伸手抓住鄧布利多滑溜溜的魔法袍。一陣熟悉的頭暈目眩之後,她終于來到了這個曾經就有所耳聞的地方。
四處靜悄悄的,樹木張牙舞爪、伸出嶙峋的枝杈。面前是一座二層的鄉間别墅,盡管建築不算龐大,但設計與細節足以證明它的别緻。顯然,在這座小宅建立之前,主人應當在當地相當顯赫。布裡奧妮覺得,它有些像自己童年的莊園裡的房子,她當時喜歡趴在二層的窗口,看向整片綠油油的草地與灌木。
别墅外圍有一圈金屬圍欄,已經嚴重生鏽。
即使是麻瓜,隻要輕輕用力,就能把這些腐朽的金屬掰斷。
布裡奧妮擡頭看了一眼;陰雲密布,不知什麼時候就會下起雨——月亮也完全看不見,不知道在哪一朵巨大的烏雲後面。這個夜晚不可能變得明亮,她心想。
鄧布利多皺起眉,剛想幻影移形穿過圍欄,就聽見布裡奧妮的呼喚。
“這裡的圍欄已經被弄壞了,校長。”她指了指一邊。
也許是調皮的孩子已經穿過圍欄進去過,草地也被踩秃了一片。布裡奧妮看向鄧布利多,似乎在等待他一聲令下,就能穿過低矮的圍欄進入宅第。
“我們沒必要這樣做。”鄧布利多搖搖頭。
一個閃身,他就已經穿過圍欄,站在岡特老宅大門口了。
也是。在霍格沃茨呆了太久,幻影移形這個魔法一定是她最不常用的魔法之一,所以任何時候,布裡奧妮都很難下意識得想到這個魔咒,也習慣于依靠自己的雙腿走路。
鄧布利多掏出黑魔法檢測儀。
趁他低頭看儀器的功夫,布裡奧妮已經戴好兜帽,整個人也都裹得嚴嚴實實。
“?”鄧布利多覺得,自己和布裡奧妮的接觸似乎有些少了。這一趟出門,讓他覺得布裡奧妮整個人都透着一股特裡勞妮式的瘋瘋癫癫,以及一種無厘頭的合理。不過,也讓他更确信一件事,布裡奧妮或許是個怪人,但好像不是個壞人——他從來沒見過這麼累贅繁瑣的壞人。
“我的頭發太金了。如果掉了一根卻被伏地魔發現,很輕易地就暴露自己了。”布裡奧妮說,又啰嗦地解釋一句,“很多麻瓜界的推理小說都是這麼描述犯人的。”
“那我或許也應該——”鄧布利多竟也被她無厘頭的解釋說通了,低頭看了看自己的繁茂的胡須與長發。“包裹起來?”
“可以是可以。”布裡奧妮想了想,“隻不過,一旦東西丢失,伏地魔也總是會第一個聯想到你,所以不管是不是黑鍋,校長您一定會背。”
想到這裡,布裡奧妮忽然有個壞主意。
她變出幾根淡金色長發,攥在手裡,打算随意地丢在角落——僞造成馬爾福來過這裡的錯覺。當然,不被發現自然是好事,倘若被發現,起碼也可以把水攪渾。
鄧布利多最終還是把胡子綁了起來。
兩人一前一後地走進岡特老宅。
屋子裡有一股腐朽的木頭味、陳舊的黴味、以及一種輕微的腐爛味。餐具還扔在桌上,時間被定格在某一個随意的時刻,似乎上一秒還在開開心心用餐,下一秒就已經落入死神的魔爪。布裡奧妮環視四周,并沒有感覺到任何一點黑魔法的能量——她把視線往向鄧布利多。
他搖搖頭。
其實布裡奧妮非常不喜歡探索這種老宅;一度,富人們喜歡在房子裡建造某種毫無必要的“避難所”,彎彎繞繞的小路連接了每一個房間,最大的用處是給孩子們玩捉迷藏,而非什麼實際的效用。布裡奧妮在室内走了一圈,當下就認定這個建築大概率是有密室的。
——不過,裡德爾應該不知道。
說起來像是高高在上,但是布裡奧妮的确覺得,起碼在第一次光臨岡特老宅的時候,他應該沒有住過這樣結構複雜的房子。布裡奧妮一邊走,一邊小心地隐藏着自己和鄧布利多的腳印——這間房子的地面上全是灰塵,幾乎算得上腳印采集器了。
“一樓應該沒有。”鄧布利多說,“我們上樓看看。”
說着,他注意到布裡奧妮的動作,覺得自己帶她來岡特老宅的确是個好決定。
每走一步,木質樓梯都會發出吱嘎作響的聲音,讓布裡奧妮不禁懷疑它是否會腐朽坍塌。這個房子内部元沒有看上去的那樣結實可靠,大約是購置房産花費的金錢想要在内部節省下來。布裡奧妮一邊批判已經死去許久的岡特一家,一邊小心翼翼地提着衣角上樓。
鄧布利多忙着找魂器,布裡奧妮一邊關注他的動向,一邊四處打量着。樓梯口的小房間是傭人房,面積相當狹窄,隻能放下一張床和一個窄櫃,門邊放着一個破破爛爛的衣架。不過,傭人房看上去是收拾過的,顯然在岡特一家滅門之後,傭人匆匆收拾了自己的物品,離開了這裡。大概裡德爾來岡特老宅的時候沒碰上傭人,又或者是大發慈悲放過了他?
後一種可能性剛從布裡奧妮腦子裡蹦出來,就被她幹脆地否決了。
裡德爾沒這麼好心。
布裡奧妮敲了敲牆;實心的,不像有夾層。她也并不覺得氣餒,而是退出了房間,按腳印尋找着鄧布利多。
“找到什麼了嗎?”
鄧布利多匆匆把抽屜合上,一邊拿着探測儀四處走着。
這是大概是主卧,空間巨大,還有幾扇漂亮的窗戶——從窗口望出去,雖然現在隻是一片荒蕪的夜景,但想來曾經會是層層疊疊的綠色,甚至能看見遠方的湖泊。布裡奧妮探頭看了一眼,檢測儀引導着他們往梳妝台的地方走:正是剛剛鄧布利多離開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