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蛇島上有一條淡水小溪,流經主屋跟謝遜先前所住的北方小屋。天坑那雖然也有水,卻是死水,應是接雨露形成,那水被帕莎明教倒了石油,已經不能用了。
範遙沿着小溪逆流而上,找到了藏在岩洞中的源頭。
靈蛇島從西南到東北,順時鐘海岸線全是峭壁,範遙這一爬,來到了靈蛇島的西南一方。
沿途找了些果子,溪裡戳了條魚,就決定晚飯如此解決。
喂飽了自己再來喂兩條蛇。
冰線蛇吃血就滿足了。範遙送牠一根手指任牠吸。
小墨蛇雜食,基本上不要是喂牠吃素,活的死的生的熟的牠都吃。範遙抓了條小蛇崽,問小墨蛇要不要吃同類。小墨蛇蛇尾搶過蛇崽,唰的一聲丢遠,操作表示牠不吃。範遙聳肩毫不在意,到潮濕的草叢中找了幾隻蝸,很貼心的把蝸肉扯出蝸殼,喂給小墨蛇,這回小墨蛇滿意的吞食,吞了好幾隻才懶散的在地上打滾。
搞定了兩條蛇,也是忙了幾天的範遙放松下來就覺得一陣疲乏,他是該好好睡一覺,而且張無忌也說了要把狀态調整好,那更該沒天沒地的大睡一場。
于是範遙交代小墨蛇把他身上的冰線蛇毒全解了後,幹脆席地而卧,吹着涼風,阖眼休息。
靈蛇島上沒有敵人,範遙精神非常放松,可以說是毫無警戒,如此放松的狀态下,微風吹過樹葉的聲音,小魚從溪裡跳起的聲音,種種自然雜音都如此讓人安眠。
這一睡,睡得安穩,一夜無夢。
範遙睡醒後,天色微亮,太陽還沒探出頭,萬物都還在睡,靜的隻有小溪的流水聲。
範遙沒立刻起身,閉着眼先确認身體裡毒素的殘留狀況。
内力全都安穩流轉着,冰線蛇毒已經全解。範遙輕輕深呼吸,感受淩晨空氣的清爽,起身盤腿而坐,周轉易筋經把身體裡殘餘的寒毒都化解代謝掉,将身體狀态調整至最佳。
真是很久沒感覺身體如此輕松了。
蛇毒跟寒毒都解決了,此時太陽剛升起,正值卯正。
範遙去溪邊洗手洗臉盥洗準備回主屋做早餐。他這剛洗完臉就錯愕了。
…………
盯着水面上映出的自己的臉半晌,範遙緩緩吐了口長氣,轉身去抓那條搞事的壞蛇。
小墨蛇躲在石頭邊的陰涼處睡覺。一把被範遙抓起來甩醒,一看到範遙便嘶了兩聲很是高興。
牠高興,範遙可不高興。
範遙把小墨蛇抓在眼前,眼神不善的瞪牠,「我要你把冰線的毒給解了,可沒要你把我臉上的毒也解了啊!」
是的,範遙這一起床,便發現他臉上的創傷全都消失,恢複成往日的俊美容貌。
長達要二十年沒看過原本的容貌,更不用說這都過了幾年了,早就少了當年的稚氣,俊美臉孔帶着成年人的成熟韻味,更是英俊非凡。就是範遙本人也不知道自己的臉能好看到這地步。畢竟前世他沒機會看到他原本的臉成長後的樣子。
小墨蛇嘶嘶幾聲,蛇尾慢悠悠的晃啊晃,心情非常好。反正你都結束了卧底,回複本來樣子也沒什麼不好的阿,而且沁沁喜歡你的臉!
就算聽不懂小墨蛇在說什麼,範遙也知道這蛇毫無反省之意,頓時一惱,毫不客氣地把牠往天上扔,還扔的特别高,扔一次不夠,範遙扔了五次才覺得心情好些。
把魂飛魄散的小墨蛇扔草堆裡,範遙冷哼一聲,寬衣去溪裡面沖涼,暗自決定接下來一個月他都不幫小墨蛇找吃的。
至于小墨蛇──牠攤在草堆裡發暈,整條蛇都不好了。
因為小墨蛇搞事,範遙也沒有備着那毀容用的蛇毒,隻能接受。
回主屋路上,冰線蛇依舊很舒服的待在範遙頸上睡,小墨蛇倒是被範遙報複了一番,範遙抓着小墨蛇的蛇尾,沿途拖回去,無視小墨蛇嘶嘶的抗議聲。
沁沁!範遙要殺蛇!!
.
範遙在回主屋的路上稍微找了點食物跟獵物,等到回主屋的時候,以達巳時。
主屋内氣氛異常沉重。張無忌跟謝遜坐在桌邊不發一語。
聽到有腳步聲,張無忌急忙回頭,看到是不認識的臉,頓時警戒起來,伸手要從懷裡探聖火令。範遙連忙制止他。
「阿,教主,我是範遙,不用緊張。」
張無忌一愣,「你是範右使?你的臉──?」
範遙把手上的小墨蛇随手一扔,覺得自己被欺負的小墨蛇逃的飛快,迅速躲進屋角細縫裡不見蹤影。範遙解釋道:「我臉上的傷本來就是毒素所造成的。教主要我把身上的毒清空,将狀态調到最好,所以身上的毒全解後就是這結果了。」
張無忌要範遙伸手讓他把脈,一邊把脈一邊盯着範遙的臉,笑道:「我現在終于懂為何那麼多人惋惜你的臉。不愧是天下第一美男。」
「教主說笑了,這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範遙看旁邊謝遜表情複雜,又看張無忌眉間含有郁色,問道:「教主,發生什麼事了嗎?」
「這個──」張無忌欲言又止。
範遙心頭一跳,即刻進屋走了一圈,屋裡隻有周芷若跟殷離,趙敏不見蹤影,頓時明白發生什麼事。盯着躺在床上還在睡的周芷若,活動了一下手指,終歸是什麼事都沒有做。
這女人,我不過不在一晚,便下手了是吧。不敢在我在的時候動手,是顧慮我在的話會行動會失敗嗎──呵,畢竟我完全不吃她經手過的飲食。
一邊擔憂着趙敏,範遙回到屋外,「教主,郡主呢?」
「──我不知道。」張無忌聲音僵硬。
「我去找。」
「我找過了!她不在,連小昭留給我們的船也不在!還有、還有──」
「還有什麼?」
張無忌欲言又止,謝遜道:「屠龍刀跟倚天劍都不見了。周姑娘昏迷不醒。殷姑娘被人所害。無忌說昨夜裡的食物被下了十香軟筋散──我們都中了趙姑娘的計了。」
「──你們是這麼認為的?證據呢?這是你們親眼所見嗎?」範遙反問。他知道真相,但現階段,他沒證據,他不能說。
範遙的問話自然是針對張無忌。畢竟謝遜已雙目失明,不可能「親眼所見」。
張無忌道:「我雖沒親眼所見,但範右使,現在這情況,難道不是很明顯了嗎?趙姑娘不在,我們所有人又都中了隻有趙姑娘才有的十香軟筋散之毒,屠龍刀跟倚天劍也都失蹤。本來她跟我來就是為了借屠龍刀──」
範遙給張無忌倒了一杯水,音調溫和,但内容卻是嚴厲的,「教主。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擅加謬揣,你對得起你的良心嗎?」
捧着水杯的張無忌一愣,「──你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