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坊裡的三個人分别專心的做自己的事。
範遙藥草整理完了,正在研究要如何搭配組合才能有想要的效果。順帶一提,他現在想的不是楊不悔的菜單,而是在想要喂給君沁吃的新甜點。
楊逍被喊來本是為了試吃,眼下沒新料理出來,他閑着也是閑着,早讓人拿了幾份卷宗讀着。
張無忌很認真的在看食譜。
三個人各做各的,也是惬意。過了好一會,張無忌突然聽到楊逍一聲不明所以的音調,擡頭看去,發現對方神情意外的看着自己的手。
「楊左使?怎麼了?」
楊逍拿開手,讓同桌的張無忌看被覆于他手下的東西。
是蜷成一團的小墨蛇。
本來小墨蛇是窩在茶壺旁的,看來是茶冷了牠覺得冷,便鑽去楊逍手下取暖。
楊逍手拿開了牠似乎不太滿意,蛇體動了動往另一手下窩。楊逍無奈失笑,把小墨蛇放到張無忌手邊,起身去倒壺熱水。
張無忌修練九陽神功,平時體溫比一般常人稍微高了點。小墨蛇被放到張無忌手邊時,似乎不太高興的想滑走幹脆去找範遙,結果張無忌稍微攔了下,小墨蛇整條蛇撞進張無忌手裡,頓時全身一暖,重新安分下來。
這讓張無忌總算能好好觀察這條蛇。
範遙給他的蛇類全集,張無忌重新看完了,但他沒在那上面看到有關于這條蛇的描述。有兩種可能,一種是範遙刻意不寫上去,另一種則是這條蛇本來就沒被記載在冊。
張無忌一直覺得這條蛇莫名的眼熟。從他在大都萬安寺那時看到後,他就一直這樣覺得。隻是一直想不起來是在哪裡看過。這蛇的顔色少見,并非尋常可見的品種,若書籍上真沒記載,那到底是在哪裡看過呢?就張無忌的記憶中,年少時還在胡醫仙的醫坊裡看的蛇類全集也沒有紀錄──
阿,對了,不是書上,他是真的看過這條蛇。
張無忌總算想起來了。
當時他就是因為好奇這蛇的品種才特别看了蛇類全集,連毒蛇全集他都沒放過。但這蛇就是沒被記錄在冊,他還記得那時他還沮喪可惜了幾天,然後,當時一直陪着他的那個人──當時是怎麼叫他的?
張無忌看向另一邊正把藥草磨粉,一邊試味道的範遙,遲疑半晌,試探的叫了一聲,「──範叔叔。」
楊逍還疑惑張無忌怎麼突然這樣叫,範遙則是根本沒意識到張無忌是怎麼叫的,非常自然的就回應了。
而且還是用很習慣的方式。
「嗯?小醫仙怎麼了──?!」範遙猛地意識到不對,驚愕回頭,「教、教主?!你為何要那樣叫我?」
聽說他沒防備,這還真的是很沒防備阿。
範遙這反應讓張無忌确信了。
「原來當年那時候在蝴蝶谷的人是你。」
「!」範遙暗自喊聲糟,手上東西随意往桌上一扔,步伐一轉,即刻避難,「教主我臨時想到有事,先告辭了──」
「站住。」楊逍冷聲喝住他。
範遙步伐一頓,硬着頭皮繼續跨步。
楊逍早察覺了他要逃的意圖,直接閃身去擋門,硬是堵着範遙不讓他出門。
沒關系,沒門可走他還有窗。
範遙二話不說,立刻轉身,要逃的心意果決。但楊逍哪可能讓他逃走,搶步上前直接出手,趁着範遙有所顧忌不敢反擊,三招将他壓制在桌上。
「啧,大哥你下手不手軟呢,仗着我不敢對你出手,占便宜!」
「要是手軟了就讓你逃了。」
「哼。」
「從實招來,你去過蝴蝶谷?」
範遙沒回答楊逍,不滿的嚷嚷,「放開我!」
楊逍挑眉,沒放開他,反倒抓得更緊了,「你武功比我高,你有膽,就自己掙開。」
「哪門子的武功比你高!乾坤大挪移都練到第三層了!說笑吧你!剛用幾招就把我壓制了?睜眼說瞎話。放開!」
楊逍完全不信範遙掙脫不了,「既然你這樣說那正好,你回答我的問題,我覺得你沒說謊的話,就放開你。」
「──陰險!」範遙罵了一句。
「謬贊,還沒你陰險。」楊逍不鹹不淡的回敬。
「啧!」範遙咋舌,還是沒回答。
「怎麼?要僵持?」
「──」
「沒關系,你不說便算了。」楊逍看向旁邊為他們兩個争吵而驚慌失措的張無忌,說道:「教主,就你方才的反應,我能理解成你在以前就曾碰過範右使吧?能說說詳情嗎?」
「呃──」張無忌猶豫的看了範遙,發現他雖被壓制,但其實也沒什麼特别的反應,不怒也不慌,看似在恍神發呆──
範遙這狀态楊逍也注意到了,便向張無忌說道:「教主,不用顧慮他,他十之八九是在想該如何騙過我。」
範遙瞪了楊逍一眼,氣焰降了不少,沒好氣道:「放開,我不逃行了吧,放開我,你這樣抓着我很痛,骨頭要裂了。」
張無忌一聽,急忙道:「楊左使,先放開他吧。受了傷可就得不償失了。」
張無忌都發話了,楊逍隻好放開範遙。範遙甩了甩被抓的很痛的手,把手伸給楊逍看,抱怨道:「你看,都抓出印子了!又不是什麼深仇大恨,何必這麼用力!」
「抱歉,沒控制好力道是我的錯。但這難道不是因為你前科太多,我怕你掙脫逃走才下重手嗎?」
「怕我逃走你還不如直接斷了我的腿。」範遙氣悶。
這回換張無忌嚴厲的瞪範遙,還很故意的拉長音換個稱呼警告,「範──叔──叔?」
範遙被叫的毛骨悚然,急忙道:「停,教主,别這樣叫我。你與其這樣叫還不如直接叫我名字。」
「你就這麼讨厭這稱呼?以前你好像也反應過要我直接叫你名字。」
「──」範遙瞥開眼。不想說他其實也隻是想要張無忌直接叫他名字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