鳴澗知道自己現在的處境跟走鋼絲無疑,但沒辦法,人生嘛~賭徒可顧不得那麼多~
在瞞下神之眼的出現,最後一次使用愚人衆給予的藥劑之後,鳴澗在幾次出席稻妻高層的會議前後,都遭受了幾次襲擊。
最嚴重的一次,是被人近身捅到了腹部。
就跟她第一次捅到神裡绫人的傷處位置一樣,更巧合的是,刀镡上還鑲嵌着神裡家的家紋。
鳴澗臉上帶着玩味的笑,白皙的指間翻轉着一塊金屬的刀镡,“白椿花啊……”
鳴草低頭給鳴澗上着藥,聞言,手一頓,平靜接口道,“這栽贓嫁禍也太明顯了。”
“這可不是栽贓嫁禍欸~”鳴澗輕快的聲音中帶着幾分歡樂,“這是想一石二鳥呀~”
“隻是不知道……我算是附帶的,還是主要目标呢?”鳴澗望着窗外溫柔的低語,但眼中卻有掩不住的暴戾。
鳴草垂着頭,沒有再接話,專心的給鳴澗的傷口包紮着繃帶。
身處高位者,在同一圈子中很難有什麼秘密,畢竟,監視對手這可是基操啊~
當天鳴澗被捅,傷重而回的消息就遞到了绫人的案桌上,一同而來的,還有一封密函。
绫人深夜而歸,在公文中看見這帶着血斛印章的密函,心中無端湧出了幾分煩悶。
他想到血斛指代的那個人,最終還是沉下心打開了密函。
幾分鐘後,這密函在這雙幽深的紫色眼瞳注視下,被火焰吞噬殆盡。
“唉……怎麼總處于風波中心呢……”清朗的男聲在寂靜的房間中回蕩,帶着幾分淡淡的愁緒。
月光越發清幽,德水家主宅院中傳來不絕的蟲鳴,熄滅燈光的房間中,鳴澗面色冷淡的靠在窗前,看着院中的幾棵櫻樹發着呆。
風吹過,帶來了一絲椿花的幽香,摻雜在滿院的櫻花香氣中,絕不突兀。但鳴澗托愚人衆的藥劑改造的好處,嗅覺已經可以靈敏到在這其中分辨出這股氣味了。
“送出去了啊……”幽幽的女聲悄然飄散在空氣中,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第二天,破天荒的,社奉行主動向天領奉行和勘定奉行相關的家族發送了請帖。
現德水家主,德水鳴澗也收到了。
“賞花宴?”鳴澗挑眉笑看着手中這份明顯是某人手寫的請柬,臉上全是玩味,“收到消息這麼快啊?這是……有人在我身邊?”
鳴澗眼神斜看向垂頭不語的鳴草,笑吟吟的開口,“鳴草?”
“是!小姐有何吩咐?”鳴草大聲回應了一聲,在鳴澗莫名的神色中,顫顫回過神來,嗫嚅着唇角道歉,“抱、抱歉,小姐,我、我走神了……”
鳴澗臉色凝滞了一小會兒,轉瞬間綻開了如花燦爛的笑臉。她右手托起垂頭喪氣的鳴草的下巴,看着她惶恐顫抖着的瞳孔笑眯眯的說,“沒關系哦~畢竟,我最信任鳴草了~”
“至于剛才說的……大抵是神裡家一直派人盯着我吧……真是窮追不舍啊,不就捅了神裡绫人一刀嘛……”鳴澗聲音中帶着幽幽的愁惱,松開了托着鳴草下巴的手,雙手捧住臉頰抱怨道。
“是、是的!神裡家真的是太小氣了!”鳴草在鳴澗期待的眼神下,艱難的吐出了這句話,讓她滿意的放過了鳴草。
而鳴澗得到這句話,心滿意足的笑嘻嘻補充道,“要說賞花,還是神裡家的白椿花最為美麗啊~要是能送我最美麗的那朵,我就大人不計小人過,不計較這件事了~但是不可能欸……”
鳴澗是以一種調侃的語氣說出來的,但鳴草不知為何,想到了号稱最美白椿花的神裡家當代家主神裡绫人,喉間不知為何有種被針對的哽咽之感。
而鳴澗,笑着對心緒難辨的鳴草說,“我先去梳妝準備了。鳴草,你去準備馬車吧。當然,我們的人也要帶上哦~不然又有刺殺怎麼辦?我可沒有第二條命去賭好運氣啊~”
說到最後,她的聲音幽幽的,帶着一股子怨念飄去了房間裡。
而留在原地的鳴草,不自覺深深的松了一口氣,手背随意的擦過額角,一手濕濡的冷汗。她随手在衣擺擦過,轉身就向德水家馬廄而去。
而在她走後,角落的一株花草動了動自己的葉片,轉瞬又靜默了下來。
房間内的鳴澗把指尖的綠光收回,眼神幽深的盯了自己的指尖好一會兒,輕輕歎了一口氣,轉身,拿起自己私下常用的武器收入了神之眼裡,梳妝好出門了。
門口,時常跟着她的兩個死士櫻花和櫻草看見她出來,很順從的伸出手攙扶住了鳴澗。
鳴澗一見人就抱怨,“這衣服真難穿!下次叫鳴草給我準備一身華麗輕便的禮服吧,不要這種了!打架都不好打!”
“小姐,我們可以幫你打的。”櫻花不贊同的搖搖頭,臉上帶着點不服氣。櫻草也附和着點頭。
“可我總有要動手的時候吧?萬一你們都不在我身邊,這些衣服難不成還能幫我擋住刀劍?”鳴澗反問,眼神淡然的斜睨了一眼這兩姐妹。
“也是哦……”櫻花讪讪的閉上嘴,在鳴澗的面前不斷給櫻草使着眼色。
鳴澗眼珠子轉動,一邊看了一眼,哼笑,眼神落點于櫻草的臉上,“看來,櫻草有話想跟我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