绫人見此,面色冷了下來,起身按了桌邊的一處按鈕,鎖住鳴澗的鎖鍊瞬間在一陣齒輪轉動聲中開始收緊。
“你又要做什麼?!!”鳴澗知道跟人作對遲早是會落得個糟糕的下場的,但這不包括被算得上是死敵的神裡绫人鎖在不為人知的地方!所以,她掙紮得同樣很劇烈。
然後,她發現環住她手腕的鐵環不太對勁。怎麼……軟乎乎的?
鳴澗扭眼一看,隻見那鐵環的内襯縫上了一圈軟綿綿的絨毛。
更不能理解了……
鳴澗回頭像看魔物披皮重生成神裡绫人一樣,詫異帶着不可思議的視線直直看着绫人走近她,在她身前站定。
鼻腔又盈滿了那股讓她熟悉的甜蜜花香,帶着一點木質香調的後搖,讓人的腦子都開始迷糊了起來。
看着這個明顯不對勁的神裡绫人,鳴澗十分有眼色的閉上了嘴。
绫人俯身,光影的切割下,隻能看見一雙灼灼的眼眸,帶着她看不懂的情緒怔愣的盯着她看了一會兒。
幾息之後,鳴澗聽見绫人歎了一口氣,滿含着無奈的單膝蹲下,伸手向床底扯出了一個箱子。打開,裡面全是一些瓶瓶罐罐。
“伸手。”绫人擡眼看着鳴澗說。
鳴澗眨巴了幾下眼皮,覺得自己好像還是很懵,理解不了現狀,所以,沒有反應,呆呆的看着床邊的這個人。
“唉……”他又歎氣了,伸手過來,不客氣的解開了鳴澗包紮着的傷口,拿出了一瓶鳴澗很熟悉的藥。
“你怎麼……嘶!!輕點!”鳴澗一聞到這藥瓶打開之後散溢出來的氣味,就知道這是德水家針對這藥劑的後遺症研發的愈合藥。但鳴草明明沒有接觸到啊?神裡绫人手上怎麼拿到的?還是……還有叛徒嗎?
“沒有叛徒。”绫人指尖沾上了綠色的膏體,不客氣的抹在鳴澗的傷口上,看着在她的元素力的作用下,飛快愈合的傷口,抿了抿唇角。
“沒有叛徒你怎麼拿到這個的?還有,我怎麼會到你手上?”鳴澗不相信,畢竟她的蹤迹是遠離稻妻城的,而且還是在九條家管轄着的天領奉行營地裡,就算她昏迷的時候是在野外吧,但神裡绫人在這方面應該插手不了才對啊!!
“九條裟羅。”绫人淡淡吐露的一個名字,成功讓鳴澗閉上了嘴巴。
但想了想,鳴澗還是沒有辦法接受自己被囚禁的結局,不死心的問,“你們什麼時候勾結到一起的?”
绫人勾唇輕輕哼笑了一聲,抽出毛巾擦掉手上的藥膏,笑眯眯的看着鳴澗,說,“大概是……你當上德水家主的那一晚吧。”
“那個時候?可鳴草不知道……”鳴澗神色難掩驚愕,看着绫人不自覺的呢喃。
绫人把藥箱收拾妥當,眉眼松弛下來,白皙的指尖隔空描畫着鳴澗的臉頰輪廓,語調溫柔的說,“她不需要知道,畢竟,眼線這種東西,一個怎麼夠呢?”
溫柔……又喪病。
鳴澗歎氣,知道自己還是敗在不夠謹慎上。
而在探聽清楚绫人沒有放人的念頭之後,鳴澗想到自己死期将近,也對绫人嘴裡說的囚禁沒有了反應。
一天天就懶散的躺在床上,一睜眼就是嚷着要吃的,一閉眼就是睡覺。
原本她以為绫人很快就要開始對她的拷問來着,但在鳴澗提出了很多次過分的要求并且得到滿足之後,她徹底疑惑了。
“神裡绫人,你到底一直鎖着我幹嘛?就算是要死也讓人做個明白鬼吧。”鳴澗頭發散在床上,仰躺着看那邊一直忙于公務的男人,語氣蔫蔫的對他提議。
绫人批改着公文的手一頓,擡頭,眼光觸及到鳴澗一閃,不動聲色的低下頭去翻找着雜亂桌面上的剪刀,擡手剪去了一截燒過頭的燈芯。
“我就不能是喜歡才鎖着鳴澗小姐嗎?”輕松調笑一般的語調,實在很難讓鳴澗相信這個是實話。
而且……
“喜歡?就算你喜歡也不妨礙你在我身上榨取利益啊……”
鳴澗眼神掃過那邊燈火下妍麗非常,以至于有一種妖豔感的男人,同樣回以了油腔滑調,“既然你說喜歡我,那過來讓我非禮一下吧!想必,神裡家主不會在這種時候敷衍我吧?”
他可是神裡绫人!稻妻上層公認的城府深沉的男人,當初刺殺跟她對捅的狠人!他喜歡她?抱歉,半個點都不信。
“好啊~”绫人手中的毛筆一停,随手擱在了一旁的筆架上,起身整理了幾下身上略顯淩亂的衣服,臉帶笑意的走向了床邊。
鳴澗眼睛瞬間睜大,瞳孔緊縮,呆愣的紅瞳中反射着那道接近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