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短短的時間,已經摸清楚了淺草這個表面無所謂,實則很有所謂,觸碰到明快的空氣都會不适的膽小鬼。
“又害怕寂寞,又不相信人,腦子裡總在最美好的時候幻想着以後的糗迫。”托馬一手按住淺草的肩膀,一手伸長,在淺草無力的伸長自己的手的掙紮下,輕松的把那個碗硬搶到了自己手裡。
搶了之後,托馬還垂頭看着擡頭的淺草笑眯眯的給她呈現了一個開朗的笑容。
“淺草,别想丢下我!”
淺草嘴角抽動,不理解的看着托馬,說:“就算你現在不想跟我絕交,但你是神裡家的人啊,跟我的思想方面會很快有沖突點的。畢竟,你既然做了神裡家的家仆,那你應該是會盡心盡力的為神裡家服務。”
淺草說到這裡,唇瓣再次掙紮的蠕動了幾下。
因為接下來的話,涉及到她刨白的内心。這絕不是什麼愉快的經曆,畢竟淺草對自己的看法……實在算不上什麼積極陽光。
“我是一個不會維護關系的人,當你因為工作跟我的交際漸漸減少的時候,我會很自然的抛下你。到那個時候,跟我現在要做的沒什麼差别。”
“有。”托馬把他搶到的碗放于桌面,看着指尖觸碰到内側的碗壁沾上的一點粘稠的粥液,神色怔忪中下意識的把手指放到了唇邊,伸出舌尖舔掉了。
在淺草難言的視線中,回過神來的托馬渾身一震。他強壓着瞬間迸發的羞恥心,穩着态度說:“因為我現在想當淺草的朋友。”
“我有說朋友嗎?我喊的不是童養夫嗎?”淺草确信以及肯定,自己前面并沒有提到什麼朋友字眼,反而是為了激他,在他來的那天,睡夢中脫口了一句心裡話。因為輕小說中常有的救命之恩無以為報,遂以身相許的橋段……
“但我們現在還小吧,而且童養夫也得淺草你從小養我到長大才行~我們這個不算了~”
這個是重點嗎……
淺草眼神打量着面前的托馬,眼神逐漸難辨的帶上了懷疑。
是不是腦子不好啊……
“好了~廚房收拾完了,我馬上就去神裡家上班了,淺草你要乖乖的,不要再做一些自己限度以外的事了。晚上我會回來看你的!”托馬開朗的這麼跟淺草說。
然後,在淺草伸手欲言的挽留動作中,飛快的跑沒影了。
淺草歎氣的放下自己的手,看着門外常年盛放的櫻樹,說:“罷了,之後留張紙條,然後拜托小鹿一聲吧。”
*
而回到神裡家的托馬,則是當場被緊急拉着裝扮了起來。
“這、這是怎麼了?”托馬被一群侍女麻利的脫去外衣,在她們還想伸手脫内衣的時候,慌忙護住了僅剩的一點體面,眼神求助的看向在一旁吸溜着奶茶的绫人。
對于托馬的視線,绫人挑眉一笑,向托馬身旁的一位侍女使了個眼色。
她麻溜的掏出了一套低調中帶着奢華的一套男士禮服,在托馬的身前比劃着。
“今天九條家的裟羅打了一場禦前比武,取得了很好的表現。九條家私底下就舉辦了一場宴會,绫華和我都被邀請了。由于一些特别原因,我神裡家不能缺席。但我又不能全程陪護在绫華身邊,隻好勞煩托馬多多擔待了~”
“這、這樣嗎?但我應該可以自己來的!”托馬一邊答複着绫人,一邊跟他身前蠢蠢欲動的幾位侍女争奪着那套禮服,不斷強調自己可以。
绫人見托馬答應了,就在一旁笑眯眯的看着他的糗狀。
而最後,也是托馬以極大的意志力戰勝了氣勢洶洶的幾位侍女小姐,得以自己手動套上了那套禮服。
“呼呼、好累……”
托馬的氣質外貌等等都是明亮的色調,這在平常讓他看起來親和力十足。
但在一身黑色衣裝的裝點下,色調沖擊極為明顯,連笑眯眯的臉龐都帶上了幾分笑面虎的陰險味道。
而這,就是绫人讓這幾位侍女過來的原因所在。
“還、還要化妝?”托馬被按在妝鏡前的時候,眼神都帶着懵逼,隻能乖乖的聽從了安排。
加深眼線,鼻翼打上一圈陰影,對微笑弧度的唇角進行一定的修飾。很快,托馬那張尚帶着一點稚氣的臉龐,在這幾位的努力下,極快的成熟有型了起來,散發着不好惹的氣息。
而就在托馬這邊為那場宴會做準備的時候,搬家的淺草在回绀田村的路上,撞見了一個讓她感覺熟悉又陌生的背影。
她久久的盯着那位馬車邊走着的女性,在馬車搖晃着走遠的時候,那人回過頭來跟她對視了一眼。
鮮紅的瞳孔,但很熟悉的一雙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