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爾海森這長長的一段解釋,在石竹聽來,全句都寫着:她回來是必然的。
但石竹知道,如果在她的案件重審的時候沒有找到那個人,那麼他應該是在教令院中有人脈,可以對這方面動手腳的。
所以,什麼吓到了,突然檢索出現……要是沒人在中間幫她,她以她的腦子擔保,絕對不可能!
石竹就這麼面無表情的看着這人演。雖然她也知道他清楚她知道,但面子這種東西,有些時候還是得給他留一點的。
但賽諾可不會留。
他看見了這兩個站在不遠處好一會兒都不動的人,果斷走了過來,恰好聽見了艾爾海森的那番解釋。
“嗯?不是艾爾海森先向小草神提的那個研究嗎?原來是先在虛空終端中檢索出來的啊……”
這長長的感歎語氣,成功讓艾爾海森的嘴緊抿了一下。想開口,但看着石竹了然的神色,又閉上了。
氣氛,就這麼冷了下來。
直到一個嘴臭王者的出現。
遠遠的,石竹就看見旅行者跟在一個藍衣少年身後,嘴唇蠕動,好像是在不斷問着什麼。但聲音太小了,她聽不清。
唯一聽清的,還是那個藍衣少年一開口就不耐煩的腔調,罵旅行者蠢貨……
這誰來着?
石竹腦子好像有一瞬間的昏聩,再看去的時候就想了起來。
好像是……草神大人的造物?欸?不是蘭納羅……鎮靈?蘭納羅、鎮靈?
石竹晃了晃腦子,眼前昏昏的,好像、好像世界在颠倒一樣。
她眼前一黑,模糊的視線最後看見的,是艾爾海森一把抱住她之後,臉上焦急的神色,唇瓣一張一合,好像在喊她的名字?
艾爾海森視角。
本來氣氛還在沉默着,石竹也不說話,賽諾眼神也一直打量着他們,一句話不說。
直到那個草神塞入教令院的新生出現,然後罵了他身後的旅行者一嘴之後,石竹突然好像是頭昏還是怎麼,一下子就倒下了。
他眼疾手快的接住她,抱起人就打算去找醫生。順道還記得給賽諾說:“給草神大人說一聲,不用等我們了,之後沒事了會回來的。”
去找人的路上,艾爾海森神色凝重的想:應該沒事,但大抵是記憶方面的沖突,要想辦法讓她轉移注意力……
*
夜晚的搖床邊,石竹躺着,小短手規規矩矩的放在自己的小肚皮上,眼神執着的盯着那邊桌子上放着的一本封面古舊的書本。
盯——
直到石竹媽媽進來,看見女兒的那股小眼神,笑眯眯的拿過了那本書。在石竹跟着書本轉動的眼神中,拿着它在石竹的小床前坐下了。
她勾起耳邊散落的發絲,溫柔的注視着石竹,說:“今天,我們繼續來講有關大慈樹王的故事吧~”
“呲——啦——”
詭異的卡頓,石竹眼睜睜看着母親溫柔的臉龐上閃過一道顯眼的電弧,裂出一道黑深的口子。但再晃眼看去,一切又恢複了平常,好像是她的錯覺一樣。
母親依舊溫溫柔柔,拿着那本古舊的書本,說:“今天,我們繼續來講有關草神大人的故事吧~”
小小的石竹無法理解發生了什麼,而且她隻是個孩子,隻要有睡前故事可聽,她才不會計較什麼。
所以,石竹乖乖的點頭,期待的看着母親。
“傳說啊,草神大人跟沙漠的赤王、還有綠洲的花神,在很久很久以前,是很好很好的朋友……”
石竹在昏沉的睡意朦胧中,聽見有人問她:誰跟赤王和花神是很好、很好的朋友啊?
是草神納西妲呀~
世界樹的新枝、須彌自始至終的神明、智慧的草神大人……
祂會哭嗎?
回答完那個問題,石竹的神智将要陷入深眠之時,她突然在腦海裡想到。
然後就如同幻夢中的記憶一般,她看見了兩個草神,她們擁抱着彼此,一個泣不成聲,一個微笑着化為了散飛的光點。
她會哭的……
石竹驚醒,手指撫上臉頰,沾染了一手的淚水。
她哭了?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