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元失笑,再次為花倒上熱茶。
“給你設下陷阱的人名為羂索。”天元說。
花身子向前傾,“他是咒靈對嗎?”
“是的,他與我一樣從千年前就存在了,是與兩面宿傩一個時期的人物。”
“他依靠術式不斷更換身體達成永生,額頭上的縫合線便是束縛。”
“既然是咒靈,那麼想盡辦法殺死我便理所當然了。”花沉吟,“我的能力特殊,能夠抵消你向外溢出的咒力。他作為咒靈,定然是不想要結界繼續維持平衡的。”
“他知道這個世界的結界嗎?”
天元搖頭,“知道這個世界結局的,隻有你,我以及那個叫天内理子的孩子。”
花皺起眉頭,“他想要做什麼?我已經到這裡了,接下來無論如何我都會穩定結界。他如此大費周章,不可能算遺漏這一步。”
“在你出現之前,他的計劃是殺死星漿體,阻止我與星漿體融合,而後我會因為咒力外溢進化為咒靈。成為咒靈的我無法再理智思考又空有結界術,他便可以此控制整個日本。”
天元喝了一口茶,慢條斯理地将自己在結界内看見的事情告訴花。
“在你出現後,他敏銳察覺出你特殊的能力後,就設下了周密的計劃,就是為了殺死你。”
“可惜他失敗了。”花接過天元的話。
天元揚起笑容。
這個表情在長長的臉上有點奇怪,卻透着詭異的慈祥,好像一個面容和親的老太太。
“是的,他沒想到你能夠和伏黑甚爾纏鬥那麼久,也沒想到可以說服伏黑甚爾。”
“在下達通緝令後打的是封印你的主意。”
花驚愣,“封印我?”
“後勤咒術師阿雅,是他用來封印你的後手。”天元說道。
“阿雅怎麼了?”花的内心湧起不祥的預感。
天元選擇了沉默,無聲地回答了花的問題。
喉嚨被無形的手扼住了,腫脹又幹澀。
在無知無覺間,花的拳頭握緊又松開好幾次。
“……請繼續說下去吧。”她聲音沙啞說。
天元歎一口氣,“吃塊巧克力吧,花。”
“嗯。”她從口袋裡拿出硝子給的巧克力,動作卡頓地撕開包裝紙放入口中。
牛奶巧克力,入口絲滑,也很甜。
完全是五條悟的口味,估計是硝子随手從他的宿舍裡拿出來的。
确定花的心情平複後,天元繼續說:“阿雅的未婚夫俊介出自加茂旁系的庶出,恰好是羂索的勢力範圍内。”
“兩人接到了上層派遣的任務,然後一起死在了任務中。阿雅的屍體被羂索偷走,準備在未來利用她的屍體讓你的大腦存在一分鐘的暫停,而後達成封印效果。”
“封印咒具是什麼?”
“獄門疆。”
天元換了個姿勢,“你的實力讓羂索意識到無法斬草除根,于是封印成為退而求其次的選項。隻是沒想到你會如此敏銳,直接從細枝末節處發現他真正的目标是我。”
“于是所有行動被迫中止,原本計劃偷竊的獄門疆也好好地藏在學校寶庫内。”
話到此處,便時事情的起因經過和結果了。
花:“……”
過了許久許久,花才開口:“還有多久?”
天元知曉她詢問的是什麼,“大概三個月。”
“三個月……”花昂着頭看上方。
這一片空間白茫茫的,什麼都沒有。花能看的也隻有白花花的顔色。
“要處理的事情還有好多,也需要和大家好好告别。”
“已經想好了啊。”
“嗯,已經想好了。”
花伸出手,面帶笑容,“現在,先幫你把過分溢出的咒力解決掉吧。”
——
“終于出來了。”
“天元長什麼樣子?他有沒有為難你?”
“裡面什麼樣子?他怎麼說?”
“沒有星漿體真的沒問題嗎?他是不是很弱?”
從薨星宮出來後,花立刻被好友們圍起來,叽叽喳喳問個不停。
花耐心地回答他們每一個問題。
“天元是個慈祥的老奶奶,請我喝茶,沒有為難我。”
“結界内一片空白,但是天元可以變出茶幾來喝茶。”
“他的咒力溢出已經解決了,以後再也不會出現類似問題了。”
終于安撫好叽叽喳喳的好友們,花才看見站在遠處的天内理子。
黑發少女躊躇不已,期期艾艾開口想說話,“那個,花……”
“理子為什麼站那麼遠,過來啊。”
理子雙眼一亮,小步跑過去,“你真的沒問題嗎?”
“沒問題哦。”花笑道,“倒是理子,該思考一下以後漫長的人生裡該做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