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夜頂着夜風,渾身濕透的站在街上,感冒的概率有多大?
我打賭99.99%。
被藤田前輩挂斷電話,我一臉懵逼的站在原地。
我的任務不是找到“自殺的太宰先生”嗎?怎麼現在不僅下河撈人,連後續安置問題都要我一個人想辦法嗎?!
這算什麼?沒有加班費的強制加班?
放下手機,我開始認真思考要不要提前轉行。
太宰治就站在不遠處,把人從危險地帶拽回安全地帶後,這家夥終于稍微安靜了一些。無聲無息的待在那裡,不知在想什麼。
不過畢竟是跳河的罪魁禍首,他的情況沒比我好到哪裡去。
“啊嚏!”太宰治心不在焉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看上去可憐兮兮的,活像隻被人踹下水的小狗。
注意到我盯着他的目光後,他看向我的手機,眉間一挑:“怎麼?被前輩挂了電話?”
我:“???”
他怎麼知道?!
太宰治歪了歪腦袋:“因為你看上去像隻被主人遺棄的小狗。”
我:“……”
到底誰比較狗,心裡沒點數嗎?
我歎了口氣。
之前為了找回手機已經在外面耽擱了一會兒,現在沒人支援,也不能繼續吹冷風下去。
“喂。”我思考了一下,決定将問題抛給造成一切麻煩的元兇,“現在咱倆怎麼辦?”
“嗯?重新跳回去怎麼樣?”太宰治眨了眨眼,向我建議道,“這麼冷的天,還是水裡暖和。”
我一臉鄙視的駁回:“你是打算當木耳泡到發嗎?”
隻是緊接着我又靈光一閃,對着太宰治興緻勃勃提議道:“不然我送你回家?然後你對我那個什麼一下?”
“……”太宰治罕見的沉默了。
他頓了頓,接着開口道:“你想去我家嗎?我是不介意,不過我住的地方離這裡有20公裡的距離,要走嗎?”
我眼角一抽:“……騙誰呢?20公裡你怎麼過來的?”
太宰治道:“飄過來的~”
我:“……”您是漂流瓶嗎?
“或者,”太宰治繼續給出建議,“打車也行。隻是……”
說着他的手伸進口袋掏了掏,接着掏出一個空掉的兜底:“我的錢包被水沖走了~所以要拜托幽靈小姐付錢呢~”
望着比太宰治臉還幹淨的口袋,我沉着冷靜,我臨危不亂,我鎮定自若,冷冷吐出一句:“休想。”
誰的兜不比臉幹淨了?
你沒錢我也沒錢好嗎!!!
于是,我把太宰治帶回了店裡。
開門前,我特意警告了對方一句:“這裡都是織田作爸爸收養的孩子,你别動歪腦筋!”
回答我的則是他好奇的一句:“織田作爸爸?”
我擺出一張認真臉:“你不覺得他有種父親的氣質嗎?”
太宰治認同的點了點頭:“這麼說确實,連你都敢養,的确來者不拒。”
我:“……”
我懷疑他在罵我,但我沒有證據!
我讓太宰治在餐廳裡随便找個凳子坐下,再三強調全身濕透的他不可以坐沙發上,會留下水漬。
在得到對方懶洋洋的回複後,我迫不及待鑽回暖洋洋的房間換了身幹淨的衣服,搓搓自己倒起的寒毛,這才勉強覺得好些。
想起餐廳裡還留着一尊大佛,我又開始翻箱倒櫃。
之前說過我很窮,自然沒錢買新衣服,隻能在舊衣服裡挑挑撿撿。在衣櫃角落,我拽出一件對我來說有些寬大的T恤,估摸着太宰治應該能先穿一穿。
這件衣服我原本打算夏天當睡衣穿的,現在隻能提前貢獻了。
但很快我又發現了新的問題。
上衣是有了,可下面怎麼辦?褲子我勉強還能找條運動褲給他将就一下,可裡面呢?
讓他真空?
我:“……”
就在我努力思考有什麼可以臨時應急的方法時,我忽然瞄見放在房間内的醫藥箱。
一個大膽的想法孕育而生!
我拿着衣服和褲子,匆匆跑去餐廳。
太宰治百般無聊的坐在我指定要求的凳子上,兩眼放空。
因為擔憂兔宰治真的感冒,我連忙走過去将衣服和褲子遞給他,接着指指廁所的方向,示意他先換上。
太宰治沒有多言,拿起衣服就要去廁所。
我偷偷握拳給自己打了打氣,接着在他進去前喊住了他。
我鼓起勇氣,顫顫巍巍遞出一卷繃帶,眼神不受控制的向他下方瞄去:“那什麼……将……将就一下?”
太宰治一開始還有些不解,但當他注意到我目光的方向後,頓時露出溫柔的笑容:“真虧你能想到,謝謝啦,二~号~”
我:“……”
救命!!!他為什麼笑的這麼陽光燦爛?!聽聽這一聲千回百轉的“二号”……我還能見到明天的太陽嗎?!!!
我硬着頭皮,兩股戰戰,從喉嚨裡擠出一句:“不客氣……”
接着太宰治沒再說什麼,隻是從我手上拿走繃帶進了廁所。
看着那扇關掉的門,我擦了擦額頭不存在的汗。講真的這不能怪我吧?我提議過送他回家的!是他不同意!
趁着太宰治換衣服的時間,我鑽進廚房開始煮姜茶。
哎,我真是心靈手巧,說起來橫濱有喝姜茶驅寒的習慣嗎?
好像他們驅寒的習慣是……
我突然想起什麼,開始滿廚房找那樣東西。
姜茶煮起來很快,大約十分鐘後,就可以出鍋。
當我端着兩杯姜茶和那樣東西鑽出廚房時,太宰治已經換好衣服,坐在了剛才我強烈要求不可以坐的沙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