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當我的手腕接觸到對方手心的時候,我第一反應是,涼。
雖然我也下水了,但在重力使的“訓練下”,我的體質明顯比太宰治好得多。
我默不作聲抽出手,然後反握住對方的雙手搓了起來:“你怎麼回事?現在不應該正是年輕氣盛、血氣方剛的年紀嗎?怎麼這麼虛?”
太宰治:“……”
大概是被我的行為弄得有些無語,太宰治一言不發的盯着我的臉,似乎想從我臉上看出什麼。
注意到他的目光,我一邊搓一邊擡頭對視過去。
陽光下,太宰治微卷的頭發濕漉漉貼在臉上,晶瑩剔透的水珠在重力的影響下順着軌道滾滾滴落。沒有被繃帶遮住的眼睛一瞬不瞬的望着我,我甚至可以從裡面看見自己的影子。
那隻鸢色的眼睛很漂亮,配合在這張臉上怎麼看都好看。
如果另一隻眼睛也露出來的話……
我突然發散了思維。
一定會有很多人看上這張臉吧?
“原來如此。”我的思緒被太宰治的聲音喚回,見我逐漸回神,太宰治眼神一變斬釘截鐵道,“你在貪圖我的美色。”
我:“……”
“啪”得一聲,我甩開他的爪子,轉身就走。
沒天理啊!為什麼美人要長嘴?
“你對誰都這樣嗎?”被我丢在身後,太宰治的聲音再度響起,“織田作?中也?或者是……藤田?如果他們落水,你也會這樣做嗎?”
我被他的問題弄得不明所以。
先不提這幾個人沒有投河自殺的想法。織田作之助也就算了,中也先生和我都談不上熟吧?
或者說因為我單方面被誤會着,怕不是随便關心他一下,中也先生都可能懷疑我是看上他了……
還有藤田前輩,我都多久沒見到他了?
歎了口氣,我回過頭,有些無奈道:“你想聽什麼答案?不,我隻在乎你一個?還是,我平等的熱愛所有人?”
太宰治坐在原地沒有動,他理了理自己濕漉漉的頭發,漫不經心道:“怎麼回答都可以,畢竟是你自己的想法。”
我皺了皺眉,雖然感覺太宰治話裡有話,但實在搞不明白他在想什麼。
總不能是喜歡我,所以吃醋吧?
放棄思考過于麻煩的問題,我決定順着自己的想法實話實話:“認識的人落水,多少都會想幫一把吧。”
“是嗎。”太宰治語氣淡淡道,“你還真是好心腸。”
我:“……”
總覺得他在嘲諷我!
“我隻是想做就做了,倒是你,活得那麼壓抑。”被太宰治的态度刺激到,我不屑的陰陽怪氣起來,“比起我,還是請你按照自己的想法努力活得更愉快些吧。”
頓了頓,我又補充一句:“自殺除外。”
*
被太宰治耽擱了不少時間,我以最快的速度趕回家換了身衣服,澡都沒洗又飛速沖出家門,前往任務地點。
本打算晚飯前解決任務,不過目前看來不太可能達成了。我甚至連黑蜥蜴都沒去,直接單槍匹馬一個人沖進别人基地。
倒不是我托大,實在是『千人千面』太好用了,再配合中原中也的異能力,就算被發現我也能一個人逃出去。最起碼缺胳膊少腿什麼是不會的。
唯一要做心裡建設的,就是“殺人”這件事。
幸運的是,在反複變成不同人潛入的情況下,我成功摸到了目标人物所在房間,并且快準狠的直接把人敲暈。
不幸的是,我是在拿着槍對準對方後腦,怎麼也叩不下扳機的時候才猛然意識到,原來要抛棄多年建立的道德觀念還挺難的。
我蹲在目标身前,反複做着深呼吸,努力給自己打氣。
沒關系,可以的,眼睛一閉手一叩就行了!
再度舉起槍,怼在目标的後腦,我剛打算閉上眼給雙方一個痛快之時,突然房間大門被人猝不及防打開。
我心下一驚,有些懊惱居然因為下不去手的問題把自己暴露了。
然而讓我沒想到的,開門進來的是個老熟人。
我驚訝的注視着來人,沒忍住叫出了他的名字:“藤田……”
藤田同樣注視着我,但他的目光比起我要複雜許多。
“菏澤。”他開口,緩緩對我舉起了槍,“你果然還是叛變,投靠了港口mafia。”
我:“???”
等……等一下?
藤田的聲音沙啞,似乎非常難過,他看着我的眼神逐漸被恨意渲染,他咬着牙,狠狠道:“說好的為他們報仇,你忘了。就為了那該死的地位和金錢,你把他們都忘了!”
我無言以對。
有些事情浮出了水面。
比如藤田前輩是港口mafia的叛徒。
比如他把我當成了菏澤清川。
比如其實菏澤清川沒有背叛,但已經成了永遠不能說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