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工作最能磨煉人心智,前人誠不欺我!
就因為太宰治一句“等會到醫院不可以取消『千人千面』”,在被送去醫院的路上,我居然強撐着疼痛,硬是發動『千人千面』,給自己套上菏澤清川的僞裝。
我都為自己的努力感動到眼淚鼻涕亂飛!
——主要是這傷口,太好痛了!!!
進了醫院以後,直到好心的醫生給我打了一針止痛針,我才勉強從疼痛的苦海中緩解過來。
後續治療過程非常順利,我蹭着太宰治在醫院的VIP地位,享受了一把高級病房的樂趣。
等一切治療完畢,醫生和護士全部離開以後,就留下我一個人在病房裡面對太宰治。
忍痛非常消磨人的精神力,我蔫了吧唧的躺在床上,擺爛裝死的修養身心。
周遭安靜了一會兒後,我突然聽見太宰治從沙發起身的動靜。他的步伐不算重,但“啪嗒啪嗒”響起的腳步聲,卻像龐然大物的陰影,壓在我的心頭讓人喘不上氣。
等他來到床邊,居高臨下的看着我時,我發現他的臉上沒有表情,鸢色的眼眸帶着淡漠,仿佛在看一個将死之人。
他在……生氣?
我拿捏不定注意。
事實上,來到醫院之前,我就隐隐有種預感,太宰治的情緒好像不太對勁。隻是當時疼痛牽動着我絕大多數感官,以至于我并沒有閑心與精力去觀察和揣測太宰治的想法。
唯一記得,他全程沒說一句話。
哦,不對,準确來說是全程沒對我說一句話。
雖然是他把我抱……
等等?之前是他把我抱上車的嗎?
努力翻找腦海裡除了疼痛之外的記憶,我當着太宰治的面陷入思考的漩渦。
“所以對于幽靈小姐來說……”見我突然神遊天外,太宰治忽然輕聲開口,憑一己之力将我跳脫的思緒拉回現實,“我已經不能滿足你了嗎?”
我:“???”
這個現實有點燙腳,不然為什麼我差點蹦起來?
我是不是幻聽了?他怎麼又開始叫我“幽靈小姐”?
可能覺得力度不夠,太宰治又加了一句,乘勝追擊道:“還是說……你覺得我不夠努力?”
我:“……”
少年,如果你表情上再豐富一點,比如帶點委屈或者受傷的神情,我就要以為我們在上演八點檔的狗血劇了!
一臉冷漠說着這話是怎麼個意思???
我一臉懵逼的看向太宰治,臉上明晃晃寫着幾個大字——這題我不會啊!
“說起來,我還沒給過菏澤君‘入職禮物’。”沒有理會我茫然的神情,太宰治話鋒一轉,沿着其他我不能理解的問題,又自言自語說了下去,“或許一盒子彈會是個不錯的選擇。”
他看着我,神情不變道:“菏澤君覺得怎麼樣?”
我:“……”
哦吼,完蛋了,原來是發現這件事了……
我低下頭,沒敢接話。
見我沒有回答,太宰治輕笑一聲,繼續道:“不喜歡的話也可以換成别的,我在這方面很有經驗,你喜歡什麼方式,我都可以提供有用的建議。”
“不過在菏澤君眼裡,這話大概沒什麼說服力吧?畢竟我從來沒成功過呀。”在床頭的茶幾上随意放下某件物品後,太宰治沒有停留的徑直朝房門走去。
他伸手打開門,最後看了一眼埋頭裝鴕鳥的我,态度輕佻留下一句:“好好休息,菏澤君。”
接着推門而去。
直到病房的門徹底關上,我才有勇氣擡起頭。确認太宰治不會突然原路返回後,我僵着脖子緩緩移動目光,直到落在茶幾之上。
床頭的茶幾幹幹淨淨,上面隻有兩樣東西。
一樣是太宰治經常捧在手裡看的《完全ZS手冊》,它靜靜躺在桌面上,也不知是何時被人放在那裡。
另一樣東西壓在書上,是我特别熟悉,作為第一次任務成功的“留念獎勵”,而被我當成随身武器使用的——藤田的手丨槍。
它放在那裡,與背光的陰影融為一體,像隻無聲的巨獸,無情的嘲笑着我的軟弱。
我看了許久,最終伸出自己沒有受傷的手,輕輕握住了它。
手中的力道不斷加劇,感受着掌心冰冷的重量,我自嘲似的笑了一聲:“這麼輕,難怪會被發現啊……”
*
之後的生活隻能用“糟糕”二字形容,我開始頻繁進出醫院。
不是為了自殺的太宰治,而是為了受傷的我。
太宰治在意識到我的緻命問題後,對我的态度愈發冷淡起來。之前我雖然不怎麼開口,但他心情不錯的時候還會主動對我說上兩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