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他對我冷言冷語姑且不談,畢竟隻是态度冷淡了些。麻煩的是我能輕易感受到,太宰治帶我出的每一次任務,都是對我的算計。
我身上不斷出現的傷口就是最好的證明。
盡管這些傷口全都沒有那次的槍傷嚴重,但它們的存在無時無刻不在警告着我,太宰治對我很不滿意。
我知道他在希望什麼,就像藤田死的那天他說的“不會咬人的狗,連活着的價值都沒有”。
但我做不到。
無論我其他方面做的多麼出色,一旦到了關鍵一步,失敗退讓的永遠是我。
我邁不過去那個坎。
結果就是,無論我多麼努力,得到的永遠是太宰治冷淡的目光。
一次,兩次,三次……
時間在我的失敗中不斷流逝。
久而久之,我開始産生疑惑。
這是我想要的嗎?最開始我不是為了讓太宰治親手“殺死”我,才義無反顧加入港口mafia的嗎?
意識到這個問題是在太宰治17歲那年,他即将成為幹部前夕。
我在獨自進行太宰治安排給我的任務時,犯了一個大錯。
我已經對自己的失敗感到麻木,于是當失敗又一次找上我的時候,我突然感到無限的迷茫——那是對未來的恐懼。
一瞬間的遲疑被敵人找到機會,匕首的主人比我更加果斷,毫不留情又快準狠的捅進我的肚子。
然後,我進行了反擊,鋪天蓋地的重力由上往下重重壓在敵人身上。他被我死死壓在地上,幾分鐘便沒了聲息。
我拖着疲憊的身軀,帶着肚子上的匕首,走到不會無人在意的小巷,緩緩坐下。
好像,有點累了。
不知道我在這裡坐了多久,反正當太宰治找到我的時候,我已經開始意識模糊了。
可能是失血過多了吧?
我迷迷糊糊想到。
太宰治還是那副淡漠的樣子,他看着我狼狽的姿态,什麼都沒有說。
黑暗籠罩我的意識,我閉上眼等待自己最後的末路。
卻在即将走到盡頭之時,一聲無奈的歎息傳入我的耳内。
是幻覺嗎?
那聲歎息之後,太宰治拔出我腹中的匕首,接着狠狠刺向我的心口。
所有的疼痛在一瞬間消散,我最後一次睜開眼,看見的是自己的血濺了他一身。
真好看。
我病态的想到一些奇怪的東西。
伴随着紅色的玫瑰暈染在太宰治的臉頰之上,一種妖豔的美在我腦海中一閃而過。
或許也不賴吧?天使賦予我折磨的同時,也會不忍看我真正死去。
我是否找到了通往終點的道路——被太宰治殺死的正确方法?
我閉上了眼。
*
我的預謀被太宰治截胡了。
他大概猜到了我想做什麼,以至于之後的一段時間我被天天按在辦公室裡埋頭苦寫報告。
等我寫得昏天黑地分不清東南西北的時候,太宰治當上了幹部,并且從外面帶回來了一個人。
見到芥川龍之介的那天,我收到了來自首領的通知。
我被調到了中原中也手下。
得到信息的我,說不上來心底是什麼感覺。
那天晚上我終于離開了太宰治的桎梏。
于是我蹲在中原中也下班的必經之路上,攔住了我未來的上司。
“中也先生。”我站在他面前,發出了邀請,“去喝酒嗎?你請客的那種。”
中原中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