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學老師就看着角落裡的人在死磕着開頭兩三道題,半個小時了,啃的指甲蓋都沒有換一個過。
數學老師:“……及川君,你過來。”
及川賴蹬蹬蹬跑回去,聽着老師幫他惡補知識點,轉眼就到了上課時間。
“你的學習進度落太多了。”數學老師翻出成績記錄單,手指從名單上滑動幾下,停住,“這樣吧,看你下一次小測的表現,實在不行的話讓山口君和月島君幫你補一下課,正好坐得近。”
及川賴用手指簡單清理了一下耳朵:“抱歉老師,能不能再說一遍,我剛才有點耳鳴。”
他好像幻聽到了一件很難評的提議。
數學老師重複道:“我說,你如果一個人學起來很吃力的話,不如讓山口君和月島君幫你每天補個課吧?”
“……”他想象一番那個畫面。
不要。
還兩個一起幫他補。
當着他的面親上去了怎麼辦。
-
及川賴帶着他那張近乎嶄新的白卷灰頭土臉地回來,剛走到門口,就看見窗外狗狗祟祟的兩顆腦袋。
?
及川賴把慘烈的卷子折起來收進口袋,走過去的時候,兩人還在推推搡搡争奪視野最好的角落。
“哎,影山你過去一點。”“我不。”“我看不見了,我都沒看見及川在哪!”“别吵,我在找了!”
找什麼,他不是就在後邊站着嗎。
“你們鬼鬼祟祟在幹嘛?”
及川賴陡然出聲,把身後毫無設防的兩人吓得夠嗆,炸毛一樣瞬間轉身。
六目相對,面面相觑。
“你們在幹嘛?”及川賴又問一遍。
日向翔陽支支吾吾好一會,影山飛雄歘一下就站直身,擲地有聲:“我要和你打球!”
“啊,啊對!”日向翔陽連忙挺胸附和。
兩人氣勢磅礴,過路群衆聞聲看來,隻有及川賴略感丢人地掩面。
好熱血。
心裡又感歎,可惜不是反同番男主。
“不打球。”及川賴的話還在空氣中飄蕩,人已經大步溜回教室了,“我要讀書準備升學考了。”
“……”
“……”
日向翔陽扭頭:“kgym,你們城裡人現在就準備升學考的嗎?”
城裡人·影山飛雄:“不知道,反正我考前一星期開始準備。”
盡管及川賴再三表明自己的立場,但區區一個铮铮的鐵骨,完全難不倒骨頭更鐵的日向和影山。
被拒絕一次就再去求一次,一次不夠就兩次,兩次不夠再來一次。
其他人不知道及川賴的實力,但身為國中時期的固定搭檔,影山對他的能力簡直不要太了如指掌。
小武老師都可以為了他們拉教練拉比賽四處求人,他們如果連這點求人的毅力都沒有,怎麼讓烏野排球部更上一層樓。
他們,可是要去春高的。
于是,在經曆了從日向的尾随過渡到影山的尾随後,及川賴毫無懸念地迎來新的階段——
被兩個人雙雙尾随。
“啪!”
及川賴一把将筆扔在桌上。
不行,這日子他過不下去了。
“你們排球部的訓練時間是什麼時候?”及川賴掰過山口忠的肩膀問。
“?”山口忠本來好好寫着作業,被突然暴起的及川賴吓了一跳,“午,午休和放學後一直到晚上,怎,怎麼了嗎?”
月島螢目光如炬,歘一下盯向搭在山口忠肩膀的那隻手上。
避險意識超強的及川賴猛地把手彈開。
“沒事。”他把山口忠又好好掰回去,從自己的練習冊上撕下空白的一角,刷刷寫了什麼,然後帥氣把筆一丢,揣着小紙條出門。
月島螢:“……”
山口忠:“?”
及川賴走得飛快。他要趕在排球部沒人的時候過去,并在确保自己不會被詭計多端的男同傷害到的大前提下把打小報告的紙條塞到顯眼的位置,以求排球部明事理的前輩主持公道。
天殺的,再這麼下去,他不僅困成狗,數學也要爛成屎了。
一路堪比風馳電掣,眨眼間,及川賴就已經趴上了體育館的窗戶。
他本是想着從這裡塞進去的,一擡眼,兩個身影一晃而過。
有人?
及川賴雙手使勁抓得更牢了些,定睛細看。
一男一女,背對着他的女生看不清面貌,但是那個男生很眼熟。是上次把日向和影山拎走,幫他解圍的那位學長,好像叫,菅原?
女生的站姿十分扭捏,交叉在背後的十指快要擰成麻花了,然後才糾糾結結地從口袋裡掏出來一張粉紅色的信封。
告白現場?
看到愛心信封的第一眼,結合這個場地,及川賴的刻闆印象告訴他那個穿短裙的大概率是個男的。
靜置兩秒。
理智回籠,不,不對,那怎麼可能是個男的!
裡面的人聲在空曠的回音下顯得模糊,聽不清在說什麼。
身後槐樹簌簌作響,及川賴完全忘記自己是怎麼從鐵窗上下來的。
腦袋裡隻有一個念頭。
他昨夜叩問的靈魂之問有了答案。
媽媽,排球部裡,可能真的有直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