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房子裡,處處裝潢精美、擺設也看着非富即貴,這和那位會長表面設立的清廉人設,極為不符。
看到的越多,鶴田越有一種——“我知道這麼多秘密,該不會被封口吧?”的感覺。
他也不想知道的,那些有錢的人也不藏藏。哦不對,應該是說他的少爺太聰明了。
隻一眼黑發的孩子,就露出“原來如此”的表情,可是明明他什麼也沒有詢問,隻皺着眉就揮退了跟着的人。
“啊,被害死了的人來報仇了嗎,不過間接導緻他死亡的話,不應該直接找來才對。”亂步一手摸着下巴恍若無人的自言自語,“所以是早就懷恨在心,加上有心之人的引導啊。”
鶴田一頭冷汗,雖然身邊沒有其他人,但這可是在别人的地盤。
“少爺……”
欲言又止的話提醒了亂步,他“啊”了一聲,想起這樣簡單的解釋,鶴田可能并不明白。
“真是笨啊,這不是一眼就能看出來的嗎。”亂步雙手叉腰,歎息着搖頭,然後又随口提到,“很明顯是因為這個會長的壓榨,手底下有人出事了。不過他并不是直接下手的人,死去的人直接找來,很明顯是被仇家利用了。”
人死後會有鬼魂的存在嗎?從科學的角度上來說,是不可能的,但是這可不是一個普通的世界。
橫死的人,臨死前會有深重的怨氣,他們不甘心死去,所以極端的負面情緒,在特定情況下,就會誕生“詛咒”。
無辜死去的那個人,隻是會所的一個普通員工,勤勤懇懇但是卻被壓榨。但就是因為一直忍氣吞聲,所以才在合同出現意外時,成為了背鍋俠。
不僅僅工作不保,而且還欠下一大筆外債。這樣特殊的情況,滋生了大量的負面情緒。
所以因為行走在無人巷子時,才吸引了咒靈,将其吞吃入腹。
雖然說擁有負面情緒很容易吸引咒靈,但是那個員工走的地方雖然偏僻,但是也位處市中心。
要是東京的大街上,随便就冒出能将人殺害、連屍體都沒留下來的強大詛咒,那咒術師的作用是什麼?
所以那個疑似二級的咒靈,是有心之人特意投放的。
但那位會長、以及會長身後出馊主意的詛咒師,很明顯都是半吊子。
橫死的普通人,因為強烈的怨恨和不甘心,在特定的情況下演變成詛咒。
然後他會遵循本心,遵循那股不消的仇恨,找到罪魁禍首報仇。
但這種情況下,沒有人幹預的話,那個新生的詛咒,隻會變成沒有太多意識、然後無差别攻擊靠近之人的“怪物”。
然後在殺害人、吞噬其他詛咒,變得強大後,才會有那麼一些幾率,能在偌大的東京,找到真正的兇手。
“所以,很明顯是有仇家,刻意引導那個詛咒。”亂步點了點頭,“不過有一個問題就是,培養這個詛咒的人,似乎并不是會長的仇家。”
按照已知消息的推測,那個人并不是詛咒師,好像隻是推波助瀾——然後引出他。
亂步睜開眼睛,一副思考的表情。
很明顯這個推波助瀾的人,很了解禅院家。他刻意掩藏身份,造成這次的動亂,好像隻是為了引他到這裡來。
從他踏入這裡時,就好像步入了一個巧妙的圈套。不、應該說從布局時,那個幕後之人就算準了,他一定會來。
這個會長有權有勢,和禅院家也有往來。為了表達重視,也為了曆練他,家主是一定會将這個任務安排給他的。
所以那個幕後之人,甚至算好了家主禅院直毘人的反應。
亂步快速思考着,将已知的線索串聯起來。而看着他保持沉默,一臉冷汗的鶴田,悻悻地拿出手帕擦了擦額頭。
太可怕了……所以到底是怎麼知道的?
聽完亂步的推理,鶴田的大腦一時還沒有反應過來,花了許久時間,他才後知後覺的明白,這好像不是他這種人應該知道的秘辛。
一定、一定會被滅口吧?!
後背不斷冒着冷汗,雖然房間裡并沒有其他人,但鶴田還是感覺被監視着。如鲠在喉的感覺,讓他十分緊繃。
但看着一臉如常的亂步,鶴田又有一種莫名其妙的“責任感”。
亂步少爺并不知道這些不能随便說出口,所以危險的時候,他一定要挺身而出!
而就在這時,關閉的房門從外面敲了敲。這幾下不輕不重的敲擊,好像敲在他的心髒上一樣,令人緊張。
“請進。”
走進來的是會長身邊的管家,他先是彎了彎腰,然後禮貌詢問:“請問是否有所發現,需要的話我們可以提供幫助。”
“不用了。”亂步突然吐出一口氣,他露出一個笑容,“晚上,今天晚上就可以解決。”
從那個孩子來到這裡不過半個小時,如果真的這麼容易就有解決辦法,那之前請來的人還真是沒用。管家回以一個笑容:“是嗎,那請讓我為二位安排住處。”
一切都很正常,那位管家也很有禮貌,對亂步提出的要求一一滿足。看着一推車的甜品,鶴田暗自感歎了一句“真是大方”,然後又苦哈哈的小聲說道:“少爺,你不能全部吃完。”
拿着勺子和叉子的亂步并沒有搭理,他眨眨眼睛,并不客氣地對身邊服侍的人,指着推車最頂上的盤子說道:“我要那個。”
一臉苦澀的鶴田,在招待下要了一杯紅茶,喝完一杯茶後,他才算是冷靜下來。
服侍的人在上完點心和茶後,就站在靠近門口的地方。所以鶴田特地傾身,小心詢問:“所以,是因為那個詛咒,隻在晚上出沒嗎?”
咀嚼的空隙時間,亂步一臉看笨蛋的表情:“怎麼和你說了那麼多,還是不明白?當然是因為解決得太容易,就沒有好戲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