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進蘸了顔料開始打霧,“沒有。”
安明懷鴨脖也不啃了,看着徐進,原來上次進哥沒有騙他,那就是說,進哥後腰上沒有圖案?
小夥不甘心的追問,“你不喜歡嗎?能當紋身師應該是喜歡的吧,為什麼不給自己紋一個。”
安明懷也應和,“是啊進哥,你為什麼不紋?”
徐進平時不怎麼和客人聊天,也就對安明懷有點耐心,那小夥沾光才能聽到他降尊纡貴開口解釋:“以前當學徒的時候互相練手紋過一個。不過我手比較欠,看不得身上有東西,天天用手扣,剛養好皮就去洗了。”
安明懷想起他之前看到徐進把蚊子包摳破,好不容易結痂,沒多久又把血痂摳得流血,一個蚊子包反反複複幾天都好不了。
“哦……進哥,提前扣掉血痂容易留疤,你以後還是别摳了吧。”
徐進沒問他怎麼知道,隻說:“管得還寬,我不容易留疤。”
小夥也沒在說什麼,他紋的這個圖案小也簡單,等安明懷把一盒鴨脖啃完,他也就走了。
安明懷跟着徐進上了二樓,還是沒忍住問徐進:“進哥,你後腰真沒有紋身啊?”
徐進不樂意和傻子解釋,直接把褲子往下拽了拽,“來來來自己看,給你說沒有你還不信是吧?”
安明懷貼過去對着他的後腰仔仔細細看了半天,别說紋身了,連個疤都沒有,但徐進後腰實在漂亮,骨肉停勻肌肉緊緻,他的腰很窄,一絲贅肉都沒有,下面連接着挺翹的起伏,拉低的褲子下隐隐能看到一點尾椎,小麥色皮膚仿佛一片絢麗的磁極,吸引安明懷把手放上去。
于是他就真這麼幹了。
徐進黑着臉轉身一把拍掉安明懷的狗爪子,“讓你看沒讓你摸。”
安明懷摸摸被拍紅的手背,嘿嘿笑了下,“進哥,你身材真好。”
徐進拳頭攥得咯嘣響,“我捶人的時候身材更好,你想不想試試。”
安明懷頭搖出一片殘影,“不了不了。”
徐進剛一轉身,安明懷又問:“那你大腿根上也沒有喽?”
徐進停住,轉頭睨着他:“想看看?”
安明懷猶豫一下,看着他的臉色遲疑着點了下頭,“想……吧?”
徐進冷笑,“來來來你看看我能不能把你腿卸了。”
“不看了!不看了!”安明懷徹底老實,蹿去桌子前坐着了。
徐進坐在畫架前畫着稿子,安明懷掏出作業打算趕工,卻看着徐進的背影愣住。
半晌,他丢開手中的筆,拉着闆凳貼在徐進身邊坐下,“進哥,你為什麼不紋個圖案?”
“剛不是給你說我手欠愛摳嘛。”徐進頭都不回說道。
安明懷不甘心,抱住徐進胳膊,“進哥,紋在看不到的地方就不用摳了,你就給我說說吧,我保證不告訴别人。”
“撒手。”
“進哥~”
“再不撒手我給你兩下。”徐進放下鉛筆,冷着臉瞪安明懷。
安明懷一頭埋進徐進胳膊裡裝鹌鹑,“那你打吧,打完告訴我。”
徐進被他毛茸茸的腦袋蹭的胳膊發癢,右手從口袋裡摸出煙盒叼了一根,“行了,起來。”
安明懷聽他語氣緩和,連忙松手坐端,定定注視着他的眼睛。
徐進卻避開和他對視,他的煙沒有點燃,就叼着,仿佛是個慰藉,“紋身這東西,基本都有點特殊的意思,紋對象紋親人紋去世的寵物,紋點想追求的東西,背身上了就是一輩子。我沒什麼非要帶身上背一輩子的東西,沒有紋的必要。”
老家親戚還有很多,但真正算親人的,隻有奶奶了,自從他開始幹紋身,奶奶沒少在網上看,之前過年的時候奶奶叮囑過,以後她要是不在了,不許把她紋身上。
寵物的話,咪咪和大狗還活着,就算以後不在了,他也不會紋。
親人也好寵物也好,活着的時候他好好養,走了就不用因為愧疚挂念,免得他們到了下面還不安生。
徐進伸手摸了把安明懷頭發,“你有嗎?”
安明懷搖頭,要說追求的東西,目前隻有個鋼琴,但是他還沒彈明白,不需要紋在身上。就算他爸這種鋼琴教狂教徒,估計也不會把琴紋身上吧。
安明懷問他:“那以後如果你有什麼想帶一輩子的東西了,會紋嗎?”
“不知道。”徐進轉過臉不再看他,“以後的事現在哪說得清楚。”更何況他也沒什麼追求,每天就是掙錢過日子,這種波瀾不驚的人生,一眼都看到頭了,還能紋個什麼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