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保姆阿姨在安爸爸的授意下，盯着安明懷在琴房練了8個小時才把他放出來。

安明懷飯都沒吃，打車去了店裡。

徐進正在一樓幹活，明珂何雪亭坐一起聊着天，看到他進來忙招手，“小安來啃鴨脖了，雪亭今天買的鹵菜特好吃。”

桌上放着幾個還沒打開的一次性飯盒，裡面都是給安明懷留的。安明懷這會餓的厲害，聽到召喚兩眼放光，“謝謝！哇聞着好香。”

安明懷端着飯盒拉着闆凳貼着徐進坐下，徐進回頭瞥他一眼，“你今天咋了？”這小子看着蔫巴巴的，像奶奶曬的蘿蔔幹一樣。

“身體被學習掏空了。”安明懷歎了口氣，拆開一次性筷子開吃。

“等會去買瓶六味地黃丸吃吃。”徐進重新低下頭，想了想，又加一句，“你吃飯小心點，别濺我客人身上，小何今天買的這菜挺辣。”

坐在紋身床上的小夥一聽，忙喊：“兄弟對我好點！我坐這兒挨紮已經夠疼了，你可别把辣椒油再滴我傷口上！”

安明懷隻好端着飯盒側過身，面對徐進的側臉吃飯。

小夥紋的小臂，圖案安明懷看了半天沒看懂，戳了下徐進，“進哥，他這是個什麼圖？”

徐進還沒說話，小夥笑着開口：“我女朋友的牙印。”

“看着不像啊。”安明懷疑惑地說。

“就虎牙，她有兩個虎牙特别可愛，你看這兒呢。”小夥對着胳膊指了一下，安明懷總算看見了，兩個不怎麼規則的小圓，旁邊還畫了愛心，加上各種幾何圖案和字符，還挺好看。

安明懷一盒鹵菜吃完，肚子裡一點裝滿的感覺都沒有，又戴上手套繼續啃鴨脖。

店門忽然被推開，在一聲歡迎光臨中，走進來一個看着年紀不大胖胖的男人。他看見徐進正在紋身，臉上帶出喜色，搓着手走過來，“哎師傅，正紋着呢？”

徐進頭都沒擡，“想紋身？”

“可不是嘛。”男人笑笑，又看向正在挨紮的小夥，“小兄弟，師傅，咱們商量個事行不行？”

徐進沒說話，小夥皺眉問他：“什麼事？”

男人沒直接說，反倒上前一步問他：“小兄弟，紋身很疼吧？”

安明懷也皺了皺眉，這個男人堵在這兒，他都看不見進哥了。

“還好，确定挺疼的，但是也能忍，咋了？”小夥狐疑地看着他。

男人撓了撓胳膊，“是這樣，我女朋友讓我把她名字紋在身上，但我這不是怕疼嗎，老闆你看這兄弟也還沒紋完，能不能先在他胳膊上紋個我女朋友的名字，就當是我紋的，讓我拍個照發給我女朋友，等會兒你再用顔料蓋過去，這樣效果是一樣的，怎麼樣？”

徐進冷冷地說：“不怎麼樣。”

小夥生氣地看着男人，“你這人咋這樣啊，你不想紋就給你對象說清楚，弄虛作假幹什麼，你紋我胳膊上她改天想看了你給怎麼交代？”

“我就說她惹我生氣我已經洗了。”男人振振有詞。

徐進擡頭睨他一眼，“我工期排到明年，不插隊，想紋就去交定金，不紋就别擋光。”

男人糾纏半天沒人答應，罵罵咧咧走了。

安明懷邊啃鴨脖邊問，“怎麼還有這種人，真是離譜。”

徐進哼笑一聲，“這算什麼，之前還有人第一次來紋了個對象照片，過了大半年，說自己變胖了照片有點變形要來修複，照片掏出來一看就是換人了，還嘴硬說就是有點變形，要我給免費修修。”

安明懷沒忍住吭哧吭哧笑了半天。

小夥也跟着笑，笑完了忽然問徐進：“老闆，我看紋身師身上紋身都挺多，那邊坐着的那個女紋身師身上都有，你的紋在哪裡，怎麼看不見？”

安明懷忽然想起，之前去進哥家時，進哥說自己的紋身在後腰小腹和大腿根上，又不告訴他圖案是什麼。

他一臉期待地看着徐進，也跟着問：“進哥，你身上到底紋了什麼啊？”

徐進停下機子活動了下手，換了針問安明懷：“就這麼想知道？”

安明懷用力點頭，“想。”

太想了，他實在想不出來進哥會在身上紋什麼，常見的圖案關公錦鯉星星花卉，好像放在進哥身上不怎麼搭，過肩龍滴血狼頭這種古惑仔熱門選題和進哥就更不搭了。

那紋個字？進哥字寫的好，紋身上好像還不錯，但是他會紋什麼字？聽說有人在背上紋整篇的《沁園春雪》，之前讓進哥換短袖的時候他不小心把進哥的衣服拉起來了一些，沒看到背上有圖案，這麼長一篇詩，換到其他地方應該放不下吧……

徐進看他這個放空的表情，就知道他在胡思亂想，也不知道想哪裡去了，眼神還不時往自己腰上瞄。

他忍不住啧了一聲，倒也沒生氣，安明懷的眼神實在清澈，不像有些人，眼睛往人身上一掃就感覺心裡沒憋好屁。

“沒紋。”

安明懷和小夥同時“啊？”

小夥有點不相信，“真沒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