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季正是月季的花期,在安明懷的悉心照料下,他們家院子裡的月季,死得隻剩一株。
但這一株實在頑強,已經半死不活了,還拼命吐出個花苞,開了朵小小的粉色的花。
安明懷好不容易等到花開,對着虛弱的小花怒拍八百張照片,第二天一看,花瓣落了一地,連着植株一起死了。
安明懷:“……為什麼!我明明那麼用心的照顧了,怎麼它死得更快了!”
徐進心想,就算是仙人掌,也受不了你一天三頓的澆水施肥,但這話他沒說,而是摟着安明懷安慰:
“月季太嬌氣了,不好養,這也不是你的問題,估計是咱們品種沒選好,下次去讓老闆重挑幾個不太嬌氣的品種。”
安明懷直接拒絕,氣得連花盆一起抱出去扔了。
徐進反倒松了口氣,太好了這下安明懷再也不會搗鼓嘗試自己漚肥料了,那玩意兒是真臭,他都害怕再弄下去鄰居報警,舉報他院裡藏.屍。
安明懷也沒能潇灑多少天,因為緊跟着就是演唱會。
主辦方給了他随性人員名額,他執意要帶上徐進,美其名曰“幫我翻譜子”。
說這話時他倆剛起床,徐進還光着膀子被安明懷抱在懷裡,聽完他就樂了:
“我連你彈到哪兒了都不知道,怎麼給你翻?逗我呢?”
“沒關系呀,我知道彈到哪了就行,到時候我喊你翻你就翻。”
演唱會上的曲子大部分是安明懷寫的,他上學這幾年沒少給音樂公司供稿。那公司知道他現在回國了,幹脆邀請他參加演唱會。
他不用譜子,記一記和弦都能彈,他就是暗戳戳的,想把徐進一起帶上台,正大光明秀一場萬衆矚目卻無人知曉的恩愛。
徐進拿他這種無傷大雅的小要求根本沒轍,隻能點頭。
于是他倆一起去參加演唱會。
安明懷并不直面觀衆,他是坐旁邊彈琴的,徐進這個翻譜子的就更低調了,他倆上台前連妝都沒畫。
徐進看到頭頂閃耀的燈光,後知後覺的緊張感才慢慢冒出來,他這樣掌心的汗擦在安明懷褲腿上:
“你給爸媽留票了嗎?”
“留了,就是不知道他們會不會來。”
“這都什麼烏煙瘴氣的,我就不該來。”老爸邊走邊嘟囔,媽媽微笑着挽着他:
“來都來了,先看看吧。”
台上伴奏區的樂器已經擺好了,就等活動正式開始,老爸看着台上的鋼琴,愈發感覺心裡别扭。
好好的劇院不去,非得來着地方。
一點都不體面。
安明懷留給他們的位置非常好,四周都是年輕男女,這會兒已經基本坐滿了人。
他倆左手邊是一對小情侶,女生熱情地和他們搭話:“叔叔阿姨,你們也來看演唱會啊,心态真年輕。”
媽媽溫和地笑笑:“我們也是頭一次來,這裡真熱鬧。”
女生還給他倆分了兩個應援棒:“好羨慕你們的孩子,有這麼開明的爸媽。”
老爸接在手裡,拿也不是放也不是,整個人完全僵住,臉憋得泛紅。
他們正說着話,台上來了工作人員,做最後的準備。時間一到,燈光、幹冰噴霧一起爆發出來。
安明懷他們現場伴奏的,也已經進入工作狀态。
徐進越緊張,面部線條繃得越緊,尤其舞台上燈光極其炫酷,晃得他眯着眼,更是兇到沒朋友。
安明懷時不時喊他:“進哥,翻頁。”
徐進就像一台接收到指令的機器人,擡手翻一下譜子,然後又挺直脊背坐着。
歌手說話串場的間隙,安明懷會抓緊時間撓撓他的掌心。
徐進慢慢就不緊張了,甚至還會跟着音樂的節奏搖晃身體,安明懷也跟着晃。
老爸覺得他倆這樣沒眼看,但每隔兩三分鐘就會往那邊瞥一眼,然後又冷着臉把頭轉過來。
沒人發現,離伴奏區非常近的一個區域,攝影機碩大的鏡頭對準了他們,将他們的小動作都拍了下來,然後很快上傳到聊天群裡。
“姐妹們,好像是素人,我已經給面部打碼了,你們偷偷嗑,不要傳出去啊。”
底下一水全是“太好嗑了”的回複
除了她,也有不少人拍,剛開始視頻傳播範圍很窄,評論區都是說“嗑死我了”的。
慢慢的,忽然有一個小視頻爆了,就開始有人在評論區偷摸問:“這個人我怎麼越看越眼熟,好像是我關注的博主啊。”
網上除了捶渣男,不然默認不可以幫人出櫃,這些詢問的評論,很快就被發視頻的人删掉。
真正确認他們身份的,是一個音樂節結束後的街頭采訪直播,一對小情侶在鏡頭前接吻,身後兩個男生手拉手走過,舉止親昵神情自如,一看就是兩口子。
于是安明懷的粉絲全部跑去他的私信和評論區問是不是他。
安明懷回家的路上随手耍手機,正好看到評論,詢問了一下徐進的意思,就回複:“是我,你們這都能認出來?我以前也沒露過臉啊?”
于是立即有人将各路視頻拼在一起,發布後圈他去看:“就你的這個手,還有手上的銀镯子,再加上彈鋼琴,我們可懷疑的範圍也太小了,稍微長點眼睛都能認出來。”
有了安明懷的認領,評論區瞬間爆炸:
[不是?哥,你一直不露臉,我以為你長得不方便,結果你告訴我你長這樣?!!!這不合适吧!]
[我滴個老天爺,一點修飾都沒有,就硬帥啊?]
[這回真讓我吃上好的了!!!]
徐進正在開車,路燈明明暗暗,光線落在他硬朗的五官上,帥得安明懷心口癢,他幹脆開了直播去聊天:
“今天不彈琴,就聊一會兒。行了别刷禮物,都看不到彈幕了。”
“對啊,是我男朋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