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看見周圍人都有意無意地往這裡看嗎?請收起你無處安放的主角魅力吧!
楚回舟突然被誇,嘴上謙遜地說着“哪有師父好看”,其實整個人走路更加飒飒帶風,貼的更離冼清塵近一點,尾巴都要翹到天上去。
冼清塵看習慣了他,帥則帥矣,他卻覺得有些風騷,得拿個東西壓一壓。于是他邊走邊拿出一個布袋,首飾店買就送的那種麻布細繩袋。
“喏,先前看到的,覺得挺适合你。”
楚回舟心跳漏一拍,接過布袋,摸着就是一根細細的長物。他垂眸拿出來一看,是根做工簡單的木頭簪子。
“金銀鑲玉的太花哨,在你身上有點俗氣,唯有這根木簪子,我看最合适。”當然除此以外的理由是這根木簪子最便宜。
楚回舟歡喜地摸了又摸,檀木淡雅的清香在指尖氤氲開,透過簪頭的镂空圖樣,青空長雲穿過一隻黑鴉。
他翹着唇角,妥帖地又把它放回袋子裡。冼清塵以為他不戴是他不喜歡,心虛道:“嫌它便宜?”
楚回舟搖頭。
布袋上“金玉堂”的店名赫然在目,楚回舟知道,這家店裡最便宜的木簪子也不算低廉貨了。他師父眼光獨到,眼裡的貴物自然和凡夫俗子眼中的不一樣,當然沒有什麼貴與不貴的區别。不過,比起店裡買的,他還是更想要……
“那你這麼看着我做什麼?”冼清塵抱着手臂狐疑道。
楚回舟微微一笑,那種完美的弧度,一瞬間簡直有數千朵小花在背景裡開放:“讓師父破費了,現在我怕戴不好,回去後還請師父給我戴。”
主角講話一如既往的甜。冼清塵揉揉眼睛,想剛才莫非是幻視了,怎麼看到花瓣了。
這原本隻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小插曲,冼清塵沒想到第二天會被人打上門來,恨不得戳着楚回舟的腦袋瓜叫他一聲“藍顔禍水”!
今早原本是這樣的,楚回舟一早就洗了頭發,也不嫌麻煩,認認真真拿熏香熏了一遍。頭發幹爽後,他就興緻高漲地來找冼清塵給他束發插簪。
冼清塵近日愛玩七巧閣中新上的玲珑八寶環,正攥着球琢磨得興起,不想搭理這種幼稚行為,被楚回舟好一陣磨,說什麼“師父送的簪子一定要師父親手戴上”,“我自己不會插怎麼插也插不好”雲雲。
無奈,他隻好放下手中難解的球,叫他蹲下給他插簪。
他也手藝不精,楚回舟頭發又多,需要雙手并用才能紮好,他隻好把簪子咬着,撩起袖子費了好一番功夫。
好不容易頭發固定好,簪子就要插上,突然房門被用力一砸,巨大的動靜叫冼清塵摁下楚回舟,提劍就要扔出去,不成想對方耍花招,竟朝裡扔了一顆煙霧彈。
白的密不透風的煙在房間裡炸開,冼清塵不慎吸入一口,被辣的直出眼淚,楚回舟屏息跳到窗台前打開窗,使出術法将煙驅散大半。
這一番手忙腳亂亂哄哄,簪子也沒插成,冼清塵雙目紅腫淚汪汪,形象也全部沒有了。
白煙後雄赳赳氣昂昂邁出一個頭發火紅的痞氣青年,狂傲不羁地一甩頭發,叼着根狗尾巴草,聲音和臉一樣拽。
“哪個是楚回舟?”
冼清塵扶着額角,沒忍住,開始咳嗽。
楚回舟陰着臉色擋在他身前:“我就是,你有何事?”
狂傲紅發青年先是盯他看了一會兒,而後吐掉了狗尾巴草,哼道:“就是你惹了小荷妹妹不高興?我倒要看看你除了一張小白臉還有什麼好的,有本事出來,和我打一場!”
“……神經。”楚回舟皺眉。
冼清塵伸手,用力按在他肩上。
楚回舟詫異:“師父?”
冼清塵嘶嘶冷笑,唇角勾出邪氣的弧度,和世界上所有反派的皮笑肉不笑如出一轍,就是頂着兩顆紅腫的核桃眼有點出戲:“和他打!打到他滿地找牙為止。”
楚回舟沉默一陣,提劍躍出。
冼清塵指哪,他打哪。
兩人打出客棧,天雷并地火,煙塵滾滾,劍光霹靂,打得行人屁滾尿流,紛紛遁走。
冼清塵倚在窗口巍然不動,任罡風烈烈吹動衣袖,直到罡風散去,煙塵褪開,方才的狂傲青年已然狗爬式倒插蔥般插在地上,連連讨饒。
楚回舟落花劍回鞘。
“楚回舟!手下留情!”
冼清塵打眼望去,遠遠是幾個人影正火急火燎趕來,為首的正是一臉羞憤的藍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