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穆面色如常,掂了掂肩背上的牛,說:“就這樣吧,它還活着,用獸形背,不好固定。”
聞擇震驚又佩服地點點頭:“好……走回去還有很遠呢,咱們可以走一段歇一段。”
卓穆:“再說。那就走了?”
聞擇連連點頭:“嗯嗯。”
他随手從旁邊撿了根長木棍,準備用來驅趕大牛。
卓穆寬肩長腿,扛着小牛往前走,一步一個深腳印。
路過大牛的時候,大牛“哞”了一聲,想要暴起,奪回自己幼崽。
卓穆的赤色豎瞳朝它冷冷一掃,大牛被吓得“噗通”一下,跪回了泥濘的地上。
聞擇有點哭笑不得,溫聲同它說:“你放心吧,我們帶它回去,是要給它治傷。”
大牛也不知是聽懂了,還是被卓穆徹底吓呆了,沒有再做出攻擊的姿态。
好一會兒後,卓穆扛着小牛走出很遠,大牛終于緩過勁兒來,慢吞吞地站起身,朝着他們的方向走去。
聞擇一樂:“成了!”
小牛沒力氣,大牛肯配合,之後的驅趕,基本沒費聞擇什麼事。
慢慢地,小牛恢複了點體力,還能“哞哞”地叫着,呼喚大牛,大牛追趕得更歡了。
就是聞擇他們用雙腳比用獸形趕路慢得多,上午幾個小時的路,他們足足走了一下午,太陽都要落山了,才回到家。
還好他帶了食物,肚子餓了可以墊一墊。
印河等得心急如焚,地上全是他走來走去的腳印。
看到兩人回來,他連忙跑了過去。
“哥!卓穆哥!你們終于回來了!我還以為你們出了什麼事,都要去找族長他們了!”
印河上下打量了他們一番,确定他們沒受傷,長出了一口氣。
他問:“你們背的這是什麼啊?怎麼都沒見過。”
聞擇擡擡手:“我管他們叫牛。你稍等一會兒,我們先歇一歇,喝口水。”
印河馬上:“我去打水過來!你們等下!”
卓穆已經把小牛放到了草棚外的地上,大牛跟了他們一路,大抵明白他們是真的不會傷害它們,湊過去用粗厚的舌頭一下下舔着小牛身上的毛。
聞擇和卓穆坐下來,喝了不少水。
就算是卓穆,背着一頭小牛走了那麼遠的路,呼吸也有點亂了。
但他還是比聞擇恢複過來得快,放下碗,對印河說:“需要你幫個忙。”
印河立刻道:“卓穆哥,你說。”
“去部落裡,叫幾個強壯的獸人過來。”
“好!我馬上就去!”
印河原地化為一隻大熊貓,“砰砰砰”跑走了。
經過聞擇這段時間的投喂,他現在終于不是虛胖,而是正常體型了,跑起來身上的肉都在顫。
不多久,印河身後跟着幾頭超大的熊,哐哐哐跑了回來。
平常聞擇看他兩米的體型都夠高了,結果現在才到其他獸人的一半。
他們變成人形,領頭的是族長的兒子烏葉,身後跟着吉砂等人。
“卓穆,聽印河說你叫我們?”烏葉掃了眼多出來的兩頭野獸,愣了下,問,“這不是慢慢獸嗎?咱們和其他部落達成約定了,不能狩獵這種野獸。”
卓穆說:“我知道。叫你們來不是為了殺它們,而是幫忙摁着小慢慢獸,我要給它治療。”
烏葉:“也是,你如果想殺,一個人就足夠了。嚯,這小慢慢獸傷得挺重,你扛回來的?”
卓穆“嗯”了一聲,示意大家過去。
印河喊人的這段時間,他把藥草已經準備好了。
吉砂仔細挽起麻衣袖子,站在了牛頭的方向,摁住了它的腦袋。
“我都好多年沒見過慢慢獸了,還以為它們已經在咱們這一塊滅絕了,你們竟然一下子就發現兩頭,還是母獸和幼崽。”
其他的獸人也自發站好了位置,摁住小牛的同時接話:“是啊,慢慢獸的肉特别鮮美,我吃過幾次,想了好多年。”
“還要等三年才能狩獵慢慢獸,唉。”
“誰讓之前獵太多,都要打絕種了。”
隻有烏葉沒過去,他化為了黑熊獸形,負責緊盯大牛。
聞擇和印河幫不上什麼忙,都站得遠遠的。
卓穆冷不丁開了口:“摁住。”
“好嘞!”大家嚴陣以待。
他面色沉着,下手快、準、穩,在小牛痛嚎掙紮的時候,将那樹紮拔了出來,傷口處,鮮血飛濺!
緊接着,他用水給它沖洗好,仔細且快速地塗上藥。
還用采來的草編成的短席子,斜着将它的傷口給纏好了。
“哞,哞……”
血慢慢止住,小牛沒那麼疼了,掙紮漸漸平息下來,低低地叫着。
大牛被烏葉攔住,過不來,叫聲十分焦灼。
“可以放開了。”卓穆開了口。
幾個獸人撒手,散開,聞擇背着一筐鮮嫩的青草走了過來。
卓穆順勢接過,抓出一把,喂到小牛的嘴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