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牛開心地“哞”了聲,低頭香噴噴開吃。
餘光裡,卓穆寬肩窄腰長腿,逆着光而來,容貌俊美非常。
兩人一齊開口:“這牛……”
“肥皂……”
卓穆一怔,笑道:“你先說。”
聞擇“嗯”了聲,表示:“牛養起來太髒了,我想在那邊重新埋根木樁子,把小牛拴過去。”
他指的是小溪下遊的方向,喂牛方便,還影響不到他們用水。
卓穆點點頭,沒什麼意見。
“一會兒我就去埋。肥皂也好了。”
聞擇眼睛一亮:“我過去看看!”
寬大的綠色葉片上,柿黃色的一大塊硫磺皂,果然已經完全凝固了。
清晨的微蒙日光中,硫磺皂泛着油潤的色澤。
聞擇伸手一碰,夜晚凝結的一滴滴露水,彙聚成一小股,順着它的表面,順滑地流淌下來。
“雖然還有一點點雜質,但是已經可以了。”聞擇高興地和卓穆說,“等我找工具把硫磺皂切下來一塊,你去送給白峽,讓他洗頭發試試?”
卓穆:“行。”
說做就做。
凝固的硫磺皂并不脆,相反還軟軟的,切下去的感覺流暢又敦實,十分解壓。
聞擇索性将這一大塊硫磺皂都切成了均勻的小塊,邊角的地方修掉,最終成了一個個規整的長方體。
因為顔色漂亮,就算帶着淡淡的臭味,也讓聞擇十分喜歡。
他取來了幹淨的葉片,将其中一塊硫磺皂包起來,交給卓穆。
“那我過去了。”
聞擇:“嗯,我去做早飯。”
兩人分頭行動。
很快,卓穆就來到了白峽住的山洞外,變成人形。
白峽已經感知到了他的靠近,大步迎了出來。
他昨天晚上肯定是沒睡好,眼袋和黑眼圈重重的。
“卓穆!你是來給我送新藥的嗎?”說話時,他忍不住用手狠狠地抓了抓頭皮,那力道像是要抓出血,發型也亂了。
卓穆将東西遞給他:“這個叫硫磺皂,你拿去洗頭發試試。”
“硫磺皂?”白峽嘟哝着,接過來聞了聞,下意識皺起眉來。
怎麼有種鳥蛋放臭了的味道……不過他沒好意思說。
“就是把頭發打濕了,再用這個東西搓?”他确認着。
卓穆:“嗯,如果感覺燒頭皮,就别用那麼多。每天可以洗個三次左右,有外傷不能用。”
白峽其實并不覺得“臭鳥蛋”會有效果,但他都已經這樣了,試試又沒什麼損失。
“行,我記下了,要給你多少物資?”
卓穆搖頭:“先看看效果再說。而且,這個硫磺皂并不是我做出來的。”
“什麼?那是誰做的?”
“聞擇。”
白峽的本來就涼了半截的心,這回全涼了。
自己在部落裡也生活了二十多年了,沒聽說過聞擇會醫術啊……
唉,算了算了,還是那句話,用用又沒損失。
他客氣地說:“知道了,要是有效果,我就把物資給聞擇。”
卓穆“嗯”了聲,扭頭離開。
硫磺皂送出去後,聞擇就沒關注了。他現在一顆心都撲在兩頭牛上面。
不僅請卓穆幫忙,重新埋了木樁,還為了讓小牛趴得舒服些,尋來了幹草,墊在了木樁邊。
印河幫他割了嫩嫩的青草,聞擇一天喂小牛好幾次,還總趁着大牛不注意,和小牛套近乎。
也不管小牛能不能聽懂,他就在人家耳邊絮叨:“被我養着很幸福吧,有這麼美味的青草可以吃,等我找到了豆子,還能給你磨一點草料,那個把你香迷糊喽,你就留下來吧怎麼樣……”
小牛睜着幹淨的大眼睛,厚實的嘴巴嚼嚼嚼。
“飯來張口”幾次後,它一見到聞擇過去,就期盼地站起來,“哞哞”叫着。
就連大牛,傍晚都沒去林子裡面,而是吃起了聞擇喂的青草。
他感覺自己的“馴養”計劃十分有戲,壯着膽子,伸手摸了摸,站着得有兩米三高的大牛。
怕大牛暴起踢他,或者拿角頂他,他還特意站在側面摸的。
萬幸的是,大牛吃得十分專注,連看都沒看他!
手掌下的溫度熱烘烘的,牛毛硬硬刺刺,牛皮下面,是結實有力的肌理。
聞擇心滿意足地眯起眼睛,啪啪拍了拍:“多吃點兒,多産點兒奶!”
“卓穆!聞擇!你們在不在!”有激動的呼聲傳來。
聞擇收回手,發現來人是白峽。
他向前走了幾步,問:“你找卓穆有事嗎?他被族長叫去了。”
白峽沖過來,死死抓住了聞擇的手,喜悅之情溢于言表:
“不!我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