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說,真的不算非常好吃。
雖然絕對不難吃,如果去問其它人一定會得到好吃的感想,可是江戶川亂步總覺得好像缺了一點什麼……可能隻是剛好不合他的口味,也不太合枝垂栗的口味。
但是冰冰涼涼又甜甜的,很适合在休息的時候吃。
雖然現在已經正式進入秋天,溫度比夏天的時候降下來不少,可是走了一路還是覺得有點熱,吃點冰剛剛好。
吃完冰,江戶川亂步就伸了個懶腰、左右看看,“動物園還不錯耶。”
“是吧!”枝垂栗眼睛亮亮的,非常開心的說,“很多很可愛的小動物。”
“社長也可以多多到橫濱的動物園去呀。”與謝野晶子撐着臉提議道,“會出現在動物園的都是普通人,平常沒那麼容易接觸到,不會毀滅努力維持的形象。”
福澤谕吉、福澤谕吉輕咳一聲,“我會考慮……”
“不用考慮,要去就去!”江戶川亂步好心情的說,“社長如果害羞,我們可以陪你去!”
枝垂栗也眉眼彎彎的點頭,“一起去就不會害羞了。”
福澤谕吉沉默了一下、又沉默了一下,在三個孩子亮晶晶的眼神中,還是默默點頭。
他們都沒說錯,他總覺得應該要維持一下偵探社社長的形象,又覺得他自己去難免有點害羞,所以很少跑去橫濱的動物園。
可是,他其實真的……也很想去來着。
橫濱的動物園雖然比東京的小,可是不需要門票,免費入場、免費和小動物接觸,想什麼時候去、一天去幾次都可以。
不過橫濱可以讓人觸摸的那些小動物……可能因為本來就不是非常大膽的動物,每次他一走過去就一個個全部逃跑,在他身邊留出驚人的真空圈。
枝垂栗其實有點不太能理解,“福澤先生這是什麼體質呀,就連巧克力一開始也怕怕的。”
巧克力從來就沒怕過人,他當時看巧克力會怕福澤谕吉,雖然信誓旦旦的說巧克力不怕,但其實也有點小擔心。
幸好巧克力一如既往的大膽。
“被小動物讨厭的體質。有的動物就不是怕,是嫌棄。”江戶川亂步毫不留情的說完,又道,“不過這樣也有好處,和社長走在一起絕對不會被海鷗搶食物!”
枝垂栗忍不住笑起來,“也是呢。”
與謝野晶子也笑眯眯的,“會常常被海鷗搶食物的人也很少見呢。”
“很常見!”江戶川亂步哼哼一聲,“海鷗就是會搶所有在路邊吃東西的人的食物!”
當然是逞強的話。
他和枝垂栗在山下公園的海濱邊一起吃東西那麼多次,至今還沒被搶過。
好像就認準他一個人的時候會去搶。
江戶川亂步頓了頓,又補充道,“一定是海鷗嫉妒亂步大人太聰明了,才會專門來搶我的食物!”
枝垂栗同情的看看他,“又被搶了就告訴我,我幫你再買一個。”
江戶川亂步倒是不怎麼滿意的樣子,“這種時候應該要說,會幫我把海鷗抓起來打吧!”
“海鷗會飛呀,我飛不起來,抓不到的。”枝垂栗理所當然的說,“能把海鷗抓起來的應該隻有港口的中原先生吧?”
“……重力使啊。”江戶川亂步咂咂嘴,“小栗子見過他?”
枝垂栗小小的笑了一下,“雖然很想見見他,不過很可惜,還沒見過。中原先生從今年一月初就到國外出差,八月底才回來,現在還在忙碌的四處奔走中呢。”
江戶川亂步掰掰手指算了算,“嗚哇,大半年了!還剛好錯過太宰離開港口的大事!”
“他是大忙人呢。”枝垂栗有些感歎的說,“因為很重情義,各方面都非常值得信任,所以也被森先生重用……不知是好是壞。”
“當然是壞。”與謝野晶子聽見森鷗外的名字就露出冷笑,“那家夥滿心都是算計,在他手下的人哪個處境能說好?即使是路過港口的狗,可能都要被森醫生踹上兩腳、訛詐狗主人。”
枝垂栗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唇邊的微笑變得有些輕淺,帶着輕微的喟歎意味。
大概是看過港口重力使的資料吧。
他們亂七八糟的聊着天,休息夠了才站起身來,繼續朝着其他地方前進。
看過了各種各樣的動物們,一路來到能和小動物親密接觸的區域。
這裡已經有很多在排隊等着進場的人,一個批次進去玩的時間是有限制的,時間到了就要換批進去。
“社長能如願摸到小動物嗎?”江戶川亂步發出了深沉的疑問。
與謝野晶子有些殘忍的笑起來,“如果小動物逃跑了,我就抓住一隻,抱着讓社長摸。”
枝垂栗也跟着說,“如果被摸的時候掙紮着逃脫,我會幫忙按着的!”
“太殘忍了。”江戶川亂步震撼的啧啧搖頭,“太殘忍了!”
福澤谕吉聽着孩子們開玩笑,雖然沒有回應,唇角卻微微彎起。
很快就輪到他們入場。
他們現在進入的區域能觸摸的動物和橫濱動物園裡的差不多,就是公雞、老鼠、兔子、天竺鼠之類溫順的小動物。這些小動物已經很習慣和人類接觸,一個個安靜溫馴的等待着人類的觸摸。
然而。
就在福澤谕吉進入的那瞬間,所有悠閑自在待在原地的小動物瞬間同時往外逃竄,就連待在箱子裡的小動物也全部躲到角落裡。
福澤谕吉:……
旁邊的解說員:……?
讓人難以理解的現象,讓解說員一時之間傻在原地。
福澤谕吉默默往後退了一步。
枝垂栗輕輕拉住他的衣角,眉眼彎彎的說,“再等一會兒吧。”
福澤谕吉垂眸看看他,好像看見很久以前在遊樂園裡牽着他的手的小孩,頓了頓,最終還是停下腳步。
解說員沒意識到福澤谕吉是造成小動物躲起來的主因,傻了幾秒,就繼續若無其事的帶着進入的遊客們體驗起觸摸小動物。
進來的遊客不隻他們四個人,已經很習慣接觸人類的小動物們各自被其他遊客抱着,也慢慢地無視了福澤谕吉的存在,逐漸回到平常的模樣。
枝垂栗眼疾手快的抱起一隻幸運公雞,快樂的遞到福澤谕吉面前,“福澤先生也摸摸看。”
江戶川亂步偷笑的看着好像有點害怕的公雞,也抓了另一隻幸運兒起來,“社長,給!”
與謝野晶子舉着手機,準備拍下曆史性的一刻。
福澤谕吉、福澤谕吉猶豫片刻,還是伸出手,小心翼翼的碰了碰枝垂栗手中的公雞。
咔嚓咔嚓的拍照聲接連響起。
“怎麼樣?”江戶川亂步問,“好摸嗎?”
福澤谕吉深吸一口氣,又摸了摸、再摸了摸,很矜持的說,“好摸。”
被他摸摸的公雞好像有點生無可戀的樣子,整隻雞癱軟在枝垂栗手中,認命的讓福澤谕吉摸。
福澤谕吉又摸了會兒,才克制的放開手,放公雞自由。
其他的小動物也是一樣的,被抓了幾隻幸運兒,讓福澤谕吉摸摸之後又放開。
聽起來好像有點殘忍,不過大部分小動物的表現與其說是怕,更像是……江戶川亂步說的有點嫌棄。
“沒錯,有的是嫌棄,有的是怕。”江戶川亂步抓着一隻白老鼠玩,依然毫不留情的說,“反正不管是怕還是嫌棄,都會離社長遠遠的。”
是什麼原因都沒關系,結果就是福澤谕吉注定是個很難摸到小動物的體質,所以願意親近他的巧克力和櫻花,真的讓福澤谕吉非常感動。
枝垂栗單手攏着和服袖子、稍微彎着腰摸摸白老鼠,聽得忍不住笑,“可能隻是比較少遇到像巧克力這樣的小動物。”
就像人類有不同的性格一樣,每個小動物也都有自己的個性,或許隻是沒遇到像巧克力一樣願意讓福澤谕吉摸摸的而已。
“也有可能。”江戶川亂步放下手中的老鼠,看向正在摸摸與謝野晶子手中小動物的福澤谕吉,笑眯眯的說,“社長想去摸的都是野生的動物,很少碰到像巧克力這種家養的。”
枝垂栗笑起來,又有點好奇的問,“沒有認識其他養寵物的人嗎?”
江戶川亂步摸摸下巴,思考幾秒,“熟悉的人……确實沒有了。偶爾接到委托,會在委托人家裡遇見小動物,可是社長不可能湊過去摸摸。”
福澤谕吉是很矜持的。不隻是因為要維護偵探社社長的形象,也是因為從小受到的教育就是希望他能時時刻刻保持冷靜、維持肅然正經的态度。
江戶川亂步說完,忍不住咂咂嘴,又一次感歎道,“真辛苦啊,世家子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