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戶川亂步舉起手機想拍照,又默默放下來,“……人太多了!”
雖然非常漂亮,可是視線所及除了鳥居之外都是人,沒辦法拍一張好看的照片。
“下次找個沒有人的時間再來。”枝垂栗快快樂樂的說完,又忽然想到,“對了、我們家也有捐鳥居哦!不知道今天能不能找到。”
他說的不是家族捐的鳥居,是他們這一支分家自己捐的,也就是寫着“枝垂公司”的鳥居。
江戶川亂步很好奇的問,“什麼時候捐的?”
“大概一年前左右。”枝垂栗想了想道,“是最近的事而已。”
江戶川亂步充滿幹勁的說,“我們走到山頂再慢慢走下來,一定能找到!”
太宰治立刻拒絕,“不要,我爬不動!”
“如果爬不動,你就在半山腰等。”江戶川亂步很殘忍的說,“我和小栗子上去就好了。”
“唔、雖然我也很想去山頂玩……”枝垂栗擡頭看了看上方的山道,又看了看太陽的位置,“可是我們上去再下來,可能就天黑了。”
下山的時候天黑了,也看不見鳥居上的字。
“好吧。”江戶川亂步很可惜的歎了口氣,回頭朝着他們走過的路看過去——
他本來就順着人潮緩慢移動的腳步瞬間停下來,瞪大眼睛确認了一下,“……等等、我看到了!”
剛好就在山道入口不遠處,剛才一個沒注意就經過了。
不過要往上爬或往山下走的遊客很多,突然停留在山道上很危險,他們依舊被保镖偷偷簇擁着去到旁邊比較可以停留下來的位置,同時再次扭頭望過去。
“在那裡。”江戶川亂步指向前方,“我們前面第五個。”
枝垂栗認真的看過去——
“換個角度就看不到了。”太宰治把手搭在眉毛上看了會兒,“要直接走去那邊看。”
枝垂栗完全贊同的點頭,“直接去那邊看。”
畢竟沒有相隔多遠,隻是稍微往回走一下,就來到了寫着“枝垂公司”的鳥居旁邊。
稻荷神社的神明保佑生意興隆、事業順利,很多商人都會向稻荷神社捐獻鳥居,不僅限于這座伏見稻荷大社,隻是這座神社的規模很大、鳥居的數量也相當多。
捐獻給稻荷大社的不隻有大型的鳥居,還有一些小型的鳥居,不過不是放置在山道上,而是放在其他地方。
江戶川亂步的目光在枝垂公司上晃過,又看向另一邊寫着的地址,“原來叔叔阿姨他們在這裡上班。”
“隻給了地址的話,亂步哥對于在哪裡還是沒概念的吧?”枝垂栗拆穿他,“亂步哥是路癡呀。”
“不是路癡,隻是沒去記路!”江戶川亂步辯解道,“如果我有認真記住路線,就絕對不會迷路。”
太宰治像是拿到了什麼把柄一樣,哦呦哦呦的怪叫,“原來是路癡!”
江戶川亂步:……
江戶川亂步懶得理他。
枝垂栗的目光也定在地址上,“我也沒去過呢,爸爸媽媽的公司。”
江戶川亂步愣了一下,“你沒去過?”
“嗯。”枝垂栗說,“那裡是工作的地方,不是玩的地方呀。如果因為喜歡粗點心想去玩,去粗點心博物館會更好。”
江戶川亂步之前也和枝垂栗一起去過粗點心博物館,回想了一下裡頭的景象,想想也是。
太宰治盯着鳥居片刻,突然開口,“為什麼亂步哥不改姓?”
江戶川亂步茫然的反問,“為什麼我要改姓?”
看過了自家捐的鳥居,三個人再次繼續朝着山上走。
等到太宰治爬山怕累了再往回走,現在還可以再往上爬一點。
太宰治漫不經心的回答剛才江戶川亂步的問題,“被收養了就改姓,這不是常識嗎?你沒改姓的事,在金澤家的聚會上也被大肆讨論了一番呢。”
大概就是說枝垂家可能實際上不重視這個養子,才會連姓氏都不給他。
正因為江戶川亂步成為了聚會上的話題之一,太宰治才會知道他的名字。
江戶川亂步輕啧一聲,“雖然被讨論是意料之中……不過感覺還是有點讨厭。我們家的事是我們的事,外人有什麼好讨論的?”
枝垂栗微微笑了一下,語氣帶着極其細微的冷淡,“所以金澤的聚會,對我們而言隻是無名的宴會而已。”
太宰治瞥了他一眼,意味不明的說,“你确實是枝垂家的人。”
世家的孩子大多早熟,他自己也相當早熟,不過枝垂栗很少露出來的、看起來像個小大人的樣子,還是讓他有點吓到……
嗯?
有點吓到?
太宰治微微一愣,稍微摸摸自己的胸口。
他可是天不怕地不怕,連蚯蚓都敢徒手抓的太宰治,怎麼可能會因為枝垂栗的表情吓到?
他若有所思的側頭看了眼和他相差大概一歲左右的枝垂栗。
這難道是傳說中的……因為異能力能量的多寡差别而緊張嗎?可是他的異能力可以消除枝垂栗的異能力,大概也天不怕地不怕的,怎麼可能會讓他因此而緊張。
但是。
無論枝垂栗有沒有異能力,都是那種讓人絕對不想惹他生氣的類型。
像他這種好脾氣的、不管怎麼鬧都不會生氣的人,生起氣來一定很可怕。
太宰治這麼想着,好像想試試看能不能惹枝垂栗生氣一樣,又特地問了一遍,“所以亂步哥為什麼不改姓?”
江戶川亂步不解的看他,“我為什麼一定要改姓?爸爸媽媽不是不想要我、不是抛棄我,我很喜歡我現在的姓氏,沒必要改啊。”
太宰治思考了一下,好像無法反駁,“莫名有道理。”
“不會莫名呀。”枝垂栗笑着說,“即使沒有改姓,亂步哥就是我的家人,這點永遠不會改變哦。”
太宰治停頓片刻,又很突然的問,“你為什麼沒邀請我成為你的哥哥?我現在也是孤苦伶仃的孤兒,身後空無一人哦?!”
他說着說着,好像要哭了一樣的說,“難道就因為我是異能力者嗎?嗚嗚、嗚嗚嗚——”
枝垂栗茫然的問,“為什麼要邀請你?即使邀請了,你也不會答應呀。”
“不要猜我的心!”太宰治大聲說,“你都沒邀請,怎麼會知道我的答案!”
“小栗子才不邀請螃蟹怪人。”江戶川亂步毫不留情的說完,也像枝垂栗一樣很肯定的說,“你就是不會答應。”
“雖然我确實不會答應,可是還是很想聽你問。”太宰治承認道,“我想體驗一下拒絕枝垂家人的感覺。”
江戶川亂步狐疑的看他,“你該不會是想騙小栗子說了,就順勢答應吧?我不想和腦子裡隻有螃蟹的螃蟹精當兄弟哦。”
“說什麼呢,真沒禮貌。”太宰治滿臉嫌棄的說,“我腦子裡不隻有螃蟹,還有味精。”
枝垂栗:?
枝垂栗有點懷疑自己的耳朵,“……味精?”
“味精。”太宰治肯定的說,“怎麼,不可以?”
枝垂栗頓了頓,“唔、沒有不可以。”
“作為冒犯我的懲罰,快點邀請我。”太宰治催促道,“我想體驗拒絕你的快樂。”
枝垂栗、枝垂栗猶豫了一下,還是順着他的話說,“那、你想成為我的哥哥嗎?”
太宰治滿臉深沉的說,“讓我考慮考慮。”
江戶川亂步對他的回答很不滿,“快點拒絕!”
“等一下嘛。”太宰治笑眯眯的,“我也想要體驗欲拒還迎。”
江戶川亂步瞪大眼睛,轉向枝垂栗,“我絕對不同意!”
枝垂栗一直偷偷地笑,“太宰不會同意的。”
太宰治……确實一直都沒打算同意。
他之後會住在枝垂栗的家,枝垂栗的家人也一定會像是對待親人一樣待他,可是他并不想真的成為枝垂栗家的人。
成為他們的門客與成為他真正的家人是不一樣的概念,麻煩程度也完全不一樣。
現在這樣就很不錯了,他可不想自己惹其他的麻煩上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