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垂栗快樂的點頭,“當然好呀!”
“如果喜歡音樂,以後走音樂的道路也很好。”江戶川亂步說,“在莊園幫忙很好,可是做自己真正喜歡的事更好。”
雖然他準備升學,但現在依舊是還在思考出路的時期,尤其班上很多人都已經決定好就職的方向,讓還沒想好未來要做什麼的他隐隐有些焦慮。
現在也下意識的就提起了類似的話題。
枝垂栗看了看水中自己的倒影,又看向江戶川亂步在水裡的倒影,接着擡頭看他,“有時候會覺得亂步哥真的長大了呢。”
江戶川亂步、江戶川亂步沒忍住捏住他的臉,“為什麼是有時候!我是真的長大了哦。”
“才剛要升大學而已,還不算長大啦。”枝垂栗标準很嚴苛的說,“至少要到二十歲、參加過成人式,才能算長大。”
江戶川亂步對着枝垂栗軟軟的臉頰捏捏又戳戳,“定義太嚴格了!又不是過了成人式那天就會一下子變成大人。”
即使經過成人式,隔天依舊會是同樣的日子,不會因為過了成年的那天就有什麼不一樣。
枝垂栗偷偷笑起來,“真的呢,很難定義長大。”
身體成長了、心靈沒有成長,又或者心靈成長了、可是年紀實際上還很年幼,好像都沒辦法說是真的長大了。
但是又要怎麼分辨身體和心靈是一起成長的,好像也不是很容易的事。
江戶川亂步思考幾秒,“算了、不想了!反正就是以成人式為主,過了那天就是長大了。”
枝垂栗快快樂樂的點頭,“嗯!”
江戶川亂步看他快樂的樣子,終于突然想起來剛才自己還說即使過了成人式也不代表長大、枝垂栗的标準很嚴苛什麼的……
江戶川亂步沉默了一下,捏住枝垂栗的鼻梁,“一下子就被你帶歪了,壞心眼的小孩!”
枝垂栗很無辜的說,“沒有呀、沒有帶歪。是因為很難界定長大,就先暫時以成人式為主呀。”
江戶川亂步看他假裝無辜的臉,有點想把人抓起來揉兩下,不過現在兩個人都光溜溜的坐在浴缸裡,如果把人抓起來揉,辛苦的還是自己。
枝垂栗完全不知道自己就這麼躲過了可能會有的大危機,還快快樂樂、純真無邪的樣子。
江戶川亂步有點無奈的歎了口氣,啪一下按住他的後頸捏捏,“笨蛋!”
剛才枝垂栗未來道路的話題都跟着歪掉了。
不過沒必要現在就讨論。
江戶川亂步都還沒完全決定自己未來想要做什麼,更何況是年紀還小的枝垂栗。
世家裡有很多孩子從小就因為父母職業或期望的關系,早早決定了自己的志向,不過枝垂栗不用繼承家業、又有很多興趣,想要做什麼都可以。
他可以走在光明的道路之中。
江戶川亂步每年都陪着枝垂栗在莊園裡住很長時間,對異能力者們的了解也相當深刻。
……幾乎是所有的異能力者,都從得到異能力的瞬間就注定沒辦法走在普通的道路上,無論是刻意的還是無意的,都與表世界永遠隔着無法跨越的隔閡。
但是枝垂栗從來就沒有将自己與表世界分開來,對他而言,外面的世界依舊是他能回去的地方。
這大概也是佐藤未來想要将莊園交給他的原因之一。
異能力者一直被視作異類、自己也将自己視為異類的環境,早就應該要改變了——佐藤或許期望着枝垂栗是能改變這一切的人。
江戶川亂步能理解他的想法,可是又不喜歡他現在就擅自将枝垂栗的未來固定住。
小栗子就應該自由自在的去做所有他想做的事,沒有人可以束縛他。
江戶川亂步不自覺地也從水中的倒影看了看枝垂栗。
他也不想束縛小栗子。
可是他很希望小栗子願意讓他束縛。
小栗子會想讓他束縛嗎?會的吧?
江戶川亂步的視線從水面上挪開,轉頭看向枝垂栗,“……小栗子。”
枝垂栗也側過頭,“嗯?”
江戶川亂步聽見他的回話,才察覺自己剛才無意識的喊了枝垂栗的名字,笑眯眯的說,“沒事。”
枝垂栗眨眨眼,也喚了一聲,“亂步哥!”
江戶川亂步笑起來,“嗯哼。”
枝垂栗心情變得很好,毫無危機意識的直接撲到江戶川亂步懷裡,很快樂的繼續喚道,“亂步哥、亂步哥!”
他的皮膚滑滑的、非常細膩,就這麼直接貼在身上……
江戶川亂步默默把下半身遠離枝垂栗一點,摸摸他的後腦,還是沒将人挪開,任由他趴在自己身上,“撒嬌精!”
雖然現在光溜溜的抱着小栗子有點危險,可是他很喜歡枝垂栗隻對着他撒嬌、隻在他面前孩子氣的模樣。
就連在枝垂紅豐和枝垂螢面前,他都很少露出這種可可愛愛的樣子,讓江戶川亂步充滿了優越感。
這就是從小潛移默化的結果。
也是太宰治偶爾會挂在嘴上說的養成系。
江戶川亂步不是真的養成枝垂栗的人,隻是在旁邊跟着他一起上課下課、和他一起長大,可是不知不覺也将枝垂栗養成了會依賴他的性格。
要說是養成系……似乎也沒什麼不可以。
他好心情的把枝垂栗一把撈起來,“泡的差不多了,起來穿衣服吧。”
枝垂栗很乖的順着他的力道站起來,目光在江戶川亂步下半身飄過去,“亂步哥又有一點點起來了。”
都被光溜溜的貼着撲上來,當然會起來。
不過江戶川亂步已經習慣了,毫不在意的說,“一點點而已,不用管它。”
他真的沒去管它,非常自然的擦幹身體,和枝垂栗一起走出浴室。
枝垂栗伸了個大大的懶腰,就啪地撲進床鋪裡,打了個小小的呵欠,“洗完澡就想睡覺了。”
江戶川亂步拍了拍他的屁股,“今天還沒練琴呢。”
枝垂栗在床上蠕動了一下,“唔、嗯。”
江戶川亂步把這個笨蛋栗子翻了個身,一把抱起來,“快去練琴!”
“亂步哥是媽媽。”枝垂栗撅起嘴,還是乖乖爬起來,又補充道,“媽媽也不會叫我去練琴。”
江戶川亂步笑眯眯的,“因為媽媽知道我會幫忙催促。”
在枝垂家待了這麼多年,他已經從叔叔阿姨改口喊爸爸媽媽了。
雖然還是沒有改姓,可是他們之間的感情已經足夠稱之為真正的家人,江戶川亂步不知不覺就很自然的改口了。
當時他在晚餐的餐桌上一改口,所有人都卡了幾秒,好半晌沒有說話,枝垂彥介和枝垂想夏甚至當場就哭了。
隔天還特地舉辦了一個改口派對。
改口派對雖然小小的,隻有他們家的人和家裡的管家、仆人參與,但特地辦派對,還是讓江戶川亂步都有點不好意思起來。
時間拉回來。
枝垂栗還是乖乖走到放着筝的地方,乖乖将盒子打開,拿出裡頭的筝。
江戶川亂步走到他對面坐下,笑眯眯的拆穿枝垂栗,“你剛才是在等我催促你練習吧?”
枝垂栗本來就會自己練琴練筝,剛才撲在床上偷懶,明顯是在等江戶川亂步催促再爬起來。
他也沒否認自己的小心思,眼睛彎彎的說,“因為想向亂步哥撒嬌呀。”
……真的是、很擅長動搖他的理性。
江戶川亂步垂下眼,随手在枝垂栗的筝上撥了一下,讓清脆的聲響回蕩在房間裡,“真的很愛撒嬌耶。”
枝垂栗也撥了撥筝,讓流暢的樂音回響開來,快快樂樂的說,“亂步哥也喜歡我撒嬌。”
江戶川亂步、江戶川亂步無法否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