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好了,是在料亭!”
一得知他們要去哪一間餐廳的瞬間,太宰治就雙手握拳,很興奮地做了個勝利手勢,對枝垂栗說,“我赢了,我要獎勵!”
枝垂栗猜的是西餐廳,很可惜的歎了口氣,又說,“可是,我們沒打賭吧?”
太宰治佯裝迷惑,“是嗎?我們那個時候對視了一眼,就是有默契的要打賭了啊。作為我的主人,不可以出爾反爾啦。”
主人什麼的,太宰治也隻有在這種要獎勵的時候會特地提出來而已。
枝垂栗停頓了一下,又停頓了一下,實在很不想承認他們之間的主從關系,不過最終還是妥協道,“獎勵要在我力所能及的範圍哦。”
太宰治又握了握拳,一副很快樂的樣子,“一定的!”
枝垂栗默默看他,“總覺得很讓人不安呢。”
江戶川亂步終于從和枝垂紅豐的聊天中解放出來,隻聽見了枝垂栗的最後一句話,随口問,“怎麼不安了?”
枝垂栗解釋道,“我和太宰打賭輸了,要給太宰獎勵呢。”
江戶川亂步瞪大眼睛,“打賭?沒有先說好獎勵是什麼?”
枝垂栗默默點頭,“忘記先說好了。”
那确實會讓人很不安。
畢竟是和太宰治打賭,很難說他到底會要求什麼獎勵。
江戶川亂步警惕的看向太宰治,“如果是奇怪的獎勵,我絕對不會讓小栗子去做的哦?!”
“什麼啊,我哪會要求奇怪的獎勵。”太宰治無辜的說,“而且能不能做是小栗子自己決定的,亂步哥幹涉好像不太好呢。”
枝垂栗笑着接話,“才不會,亂步哥幹涉也沒關系的哦。”
江戶川亂步也不覺得自己有什麼問題,哼哼道,“我才不會随便幹涉小栗子,因為是太宰要提出獎勵,才一定要幹涉一下。”
不然如果太宰治突然發瘋,讓小栗子親他一下怎麼辦?!
太宰治好像知道他在想什麼,露出嫌棄的表情,“我不像亂步哥是個變态,不可能提出奇怪的要求。你碰到小栗子的事就會想太多耶,這樣不行哦。”
江戶川亂步也知道這樣不是非常妥當。
如果在小栗子的事上會很容易失去冷靜的話,真的遇到事情就會沒辦法做到最好的應對。
但這是人之常情。
關心則亂,越是在意就越容易失去冷靜。
“我也會在亂步哥的事情上特别不冷靜。”枝垂栗安慰道,“沒關系的,因為很喜歡,才會這個樣子。”
太宰治笑眯眯的說,“那我呢?小栗子在我的事上會這樣嗎?”
“雖然程度沒有像對亂步哥的事那麼深,可是也會失去冷靜呀。”枝垂栗眉眼彎彎的說,“我也很喜歡太宰哦。”
江戶川亂步知道太宰治是故意和枝垂栗說這些,想讓他因此更失去冷靜。
不過最近枝垂栗好像已經有點開竅的趨勢,總是會很恰好的在江戶川亂步有些沒安全感的時候讓他知道自己是枝垂栗心中占據着最特殊地位的那個人。
江戶川亂步現在一點都不會輕易被太宰治的言論動搖,笑眯眯的說,“我也挺喜歡太宰的呢。”
太宰治:?
太宰治突然覺得被棉花拳狠狠反擊過來了,喃喃道,“一公斤的棉花和一公斤的鐵是一樣重的啊。”
就算是軟綿綿輕飄飄的棉花拳,打過來的力道還是很重,讓他被狠狠吓了一跳。
江戶川亂步不是沒說過這類話語,太宰治不是因此被吓到,而是被他這麼自信滿滿、雲淡風輕的模樣吓到。
他看了眼枝垂栗。
難道小栗子開竅了?
枝垂栗不知道他在看什麼,下意識回答,“是呀,一樣重。”
太宰治、太宰治不知怎麼突然狂笑起來。
江戶川亂步和枝垂栗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出決定無視太宰治的想法。
太宰治平時算是挺正常的一個人,不過偶爾就會像現在一樣突然做奇怪的舉動、在奇怪的時候大笑,也不知道到底都想到了什麼。
即使他們都是能看清對方資訊、多少能知道對方在想什麼的人,但每個人都是不同的個體,沒有經過溝通的話,很多時候也不會清楚彼此的想法。
尤其是太宰治的想法,他們兩個偶爾也會搞不太懂。
他們坐上前往料亭的車子,很快抵達目的地。
這間料亭沒有預約就不能進,每個預約的客人都會被安排在隔音良好的包廂裡,即使沒有穿着正裝,或是講話聲音比較吵鬧都沒關系。
能夠預約到這間料亭就已經足夠顯示顧客的身份,基本不會有人因為在料亭的走廊上看見沒穿正裝的人,就用貶低或嫌惡的眼神注視——沒人知道會不會沒穿正裝的人就是惹不起的人。
江戶川亂步等人也已經不是第一次在這裡吃飯了。
他熟門熟路的走在枝垂夫婦後面,經過旁邊數個穿着色無地、安安靜靜彎腰鞠躬的侍者們。
有點像是回到本家,被本家裡恭敬服務他們的仆人接待的感覺。
隻是有點像而已。
本家的仆人們對待他們的态度還要再更恭敬一點,無論做什麼也都更自然又麻利。
但接受的訓練不一樣,這也是理所當然的。
在侍者的引導下,一行人來到了标注着“梅”字和紋樣的房間前。
他們也不是第一次來到這間包廂,江戶川亂步還是熟門熟路的坐到自己之前常坐的位置上。
不隻是他,枝垂栗和太宰治,家人們也都習慣性的坐下來。
如果是位在京都的料亭,通常會安排藝伎和舞伎表演,不過東京的料亭沒有這種活動安排,就是很普通的大家一起吃個飯而已。
依然是一如既往的無菜單制度,每次過來都會吃到不一樣的料理,不過也能指定想要吃什麼,比如太宰治絕對要吃的螃蟹。
聽起來像是他每天都在吃螃蟹……雖然沒有那麼誇張,但次數确實不算少。
不過今天的主角是江戶川亂步,桌上放的基本都是他喜歡吃的食物,螃蟹的占比不大。
太宰治咬着筷子,很不甘心的說,“等我考上大學的慶祝宴,一定要整張桌子都擺滿螃蟹。”
枝垂栗随口道,“我也會和你一起考上大學,慶祝宴的桌上要分一半給我。”
太宰治特别難過,無理取鬧的說,“你的那一半也要吃螃蟹啊!”
江戶川亂步從自己碗裡夾了個軟嫩的炖牛肉給枝垂栗,笑眯眯的插話,“小栗子的那一半要吃很多龍蝦!”
太宰治不想接受,“就是要一大堆螃蟹!我決定了,賭赢的獎勵就是我要在我們的考試慶祝宴會上看見整桌螃蟹!”
枝垂栗原本還在想他會提出要什麼困難的獎勵,當然不會拒絕他這個小小的要求,快樂的說,“行呀!我也很喜歡吃螃蟹。”
江戶川亂步吐槽道,“大部分的食物你都喜歡吃啊。”
“因為大部分的食物都很好吃。”枝垂栗說,“不過還是最喜歡粗點心了。”
枝垂螢在對面用力舉起大拇指,“沒錯!粗點心就是世界上最完美的食物!”
太宰治小聲吐槽,“在價格昂貴的料亭裡說用硬币就能買到的粗點心最完美……這種事也隻有在你們家能看見了。”
枝垂想夏微笑着說,“真是的,不是你們家,是我們家呀,小治。”
太宰治、太宰治在她柔和的眼神中,還是隻能默默點頭,“是呢,是我們家。”
江戶川亂步悠悠開口,“都和我們一起進行了那麼多家庭活動,還在說是你們家,真是太讓人傷心了。”
枝垂栗完全贊同的點頭。
枝垂紅豐和枝垂螢也用很悲傷難過的眼神看太宰治。
就連枝垂彥介都用有些難過的眼神看過來。
太宰治:?
太宰治沉默一秒,迅速拿起桌上的蟹腳開始剝,“今天是亂步哥的慶祝宴,要把重點放在主角身上!”
枝垂栗像是在喃喃自語的說,“太宰就是不擅長接受好意呢。”
太宰治把手中剝到一半的蟹腳插進枝垂栗的白飯裡,“快點把注意力放到你的亂步哥身上!”
枝垂栗看了眼碗裡被筆直插着的蟹腳,笑得不行,“知道了、知道了。”
竟然連絕對不肯放手的螃蟹都塞過來了,可見他内心究竟有多動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