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垂栗和太宰治同時扭頭看他。
江戶川亂步在他們強烈的目光中默默改口,“難道是異能力者的中二時期?”
枝垂栗抗議道,“才不是!沒有居高臨下,也不是中二!”
太宰治附和,“這就是普通人不懂的感覺了。”
江戶川亂步咂咂嘴道,“太宰好狂妄啊!”
枝垂栗在旁邊偷笑,沒反駁太宰治的話,也沒反駁江戶川亂步的話。
太宰治說的話其實一點都不狂妄,隻是事實而已。異能力者感受到的,本來就是普通人無法理解的感覺。
江戶川亂步心裡也很清楚。
雖然他對枝垂栗來說是特别的,但是莊園的存在、異能力者的存在,甚至是在家裡住着的太宰治,在枝垂栗心中也有着不一樣的地位。
那些是身為普通人的家人即使再怎麼了解異能力者,也永遠無法理解的一部分。
有點不甘心。
江戶川亂步想要成為枝垂栗所有的一切,所以有點不甘心。
可是并不是想變成異能力者就能變成異能力者的,即使不甘心也沒辦法,所以他早就已經不會在意這些事了。
……當然是騙人的。
多多少少還是會在意,隻是沒有最開始意識到的時候那麼在意而已。
他在心裡小小的歎了口氣,伸手揉亂偷笑的枝垂栗的發,“笨蛋、小栗子是笨蛋!”
枝垂栗努力護住自己的頭發,“我們要下飛機了哦?!”
他才剛梳好的發型都被弄亂了!
太宰治涼涼道,“你哪有什麼發型,連個塑形的東西都沒抹。”
枝垂栗下意識看了眼他的頭發,“是呢,太宰很有資格說這種話。”
太宰治有點自然卷,所以會努力維持自己的發型。
不過枝垂栗雖然平時大多是梳梳頭發而已,依然也很努力維持梳過之後順順的發型,他沒抹塑形用的發蠟,是因為不太喜歡頭上那種有點硬硬的觸感。
他們兩個的目光同時轉向江戶川亂步。
江戶川亂步、江戶川亂步默默後退一步,試圖護住自己的頭。
他的頭發雖然沒有抹很多發蠟,可是其實也有抹一點,被完全弄亂了也不是很好弄回去。
不過枝垂栗和太宰治似乎沒打算放過他,兩個人對視一眼,明顯已經打算好一個固定住人、另一個直接攻擊頭發。
江戶川亂步默默扭過頭,轉向就在旁邊各自聊天、做自己的事的家人們,直接朝着坐在沙發上看手機的枝垂紅豐沖過去。
枝垂紅豐:?
枝垂紅豐就沒注意幾個弟弟在聊什麼,江戶川亂步一個沖過來,完全吓了一跳,手機都被吓掉了,“怎麼了?”
江戶川亂步一把拉起他,讓他擋在自己面前,“他們要弄亂我的頭發!”
枝垂紅豐下意識張開雙手,像雞媽媽一樣的護住他,“這怎麼行!發型就是尊嚴!”
江戶川亂步小雞啄米的點頭,“就是就是!”
太宰治大聲告狀,“剛才亂步哥把小栗子的頭發弄亂了!他損毀了小栗子的尊嚴,紅豐哥打他!”
枝垂紅豐一聽,有點手足無措,“不是,我怎麼可能打亂步?!”
枝垂栗和太宰治一起繼續步步逼近,也說,“那哥哥也不可以護着亂步哥!亂步哥要接受懲罰才可以!”
話說得很有道理,可是他們兩個看起來實在壓迫感太強,枝垂紅豐還是下意識就繼續護着看起來沒有攻擊性的江戶川亂步,“等等、等等,有話好好說——已經要下飛機了,還要重新弄發型很辛苦啊!”
他當然也有自己抓發型,也知道江戶川亂步的頭發發質比較硬,不太好處理,弄亂之後要重新整理有點麻煩。
太宰治張牙舞爪的,“絕對不放過亂步哥!”
江戶川亂步還是躲在高大的枝垂紅豐後面,“你又沒被弄亂發型!”
枝垂栗理所當然的接話,“太宰是我的左右手呀,完全可以幫我懲罰壞心的亂步哥。”
太宰治也毫不猶豫的說,“左右手當然要捍衛小栗子的尊嚴!”
枝垂紅豐還是張着雙手護着江戶川亂步,在不算相當寬敞的飛機内部左躲右躲的,“不是、等等啊!”
他們的動靜太大,就連原本一邊聽音樂一邊随意的和父母說話的枝垂螢都好奇的看過去,“他們在玩什麼?”
枝垂想夏和枝垂彥介也看過去,很有默契的同時笑起來。
“在玩老鷹捉小雞?”枝垂螢自問自答,快樂的站起來,“我也要玩!”
她幾步沖進在枝垂紅豐看起來已經很混亂的情況裡,甚至是沖到枝垂栗、太宰治旁邊,要和他們一起抓江戶川亂步。
枝垂紅豐:?
枝垂紅豐抗議道,“敵我勢力太不均了吧!”
枝垂栗欣然接受忽然加進來的盟友,“姐姐也要懲罰亂步哥!”
枝垂螢一邊幫忙張牙舞爪的威吓,一邊問,“什麼什麼!什麼懲罰?亂步對小栗子出手了?”
枝垂栗還明顯誤會了出手的意思,肯定道,“對!”
此話一出,枝垂螢瞬間瞪大眼睛,旁觀的枝垂彥介也震撼的發出一個語助詞,“……哈?”
枝垂想夏笑眯眯的、慢條斯理的說,“是這樣嗎?那就不能坐視不管了呢。”
太宰治已經快要笑到站不穩了,根本沒有打算幫江戶川亂步辯解,扶着旁邊的沙發扶手狂笑。
枝垂紅豐也有點傻住,不知道江戶川亂步到底有沒有出手,完全起不到幫忙解釋的作用。
江戶川亂步、江戶川亂步這下是真的感受到了強烈的壓迫感,趕緊為自己辯解,“隻是揉亂小栗子的頭發而已,沒有出手!”
枝垂栗非常天然又無自覺的說,“揉亂頭發也是出手了呀!”
枝垂紅豐和枝垂螢都瞬間松了口氣。
枝垂想夏一直都知道江戶川亂步現在不會真的出手,隻是配合着氣氛玩而已,聽枝垂栗一說,本來要站起來的動作終于停住。
她重新坐好,笑着說,“但是紅豐說的對,發型就是尊嚴。要在抵達之前分出勝負哦。”
“當然!”枝垂螢背後冒出決心的火光,再次張牙舞爪起來。
枝垂紅豐、枝垂紅豐還是隻能護着江戶川亂步一直躲,“人數差太多,不公平啊!”
“這是戰争!”枝垂螢說着,又和枝垂栗交換了個視線,迅速做好作戰計劃。
雖然大家都看出來了她的作戰計劃,但空間狹小,敵我勢力又不均衡,江戶川亂步和枝垂紅豐也完全沒辦法阻止——枝垂栗和太宰治還是在前面張牙舞爪的試圖抓人,枝垂螢直接繞到後面,從枝垂紅豐的背面抓人。
直搗黃龍。
江戶川亂步、江戶川亂步能怎麼辦,還是隻能乖乖被抓住,“作弊、這是作弊!”
枝垂栗這下也笑得快站不穩了,和太宰治互相攙扶着一直笑。
枝垂螢快樂的招招手,“小栗子快來揉亂亂步的頭發!”
江戶川亂步恹恹的待在枝垂螢手裡,視死如歸的說,“來吧,小栗子!”
枝垂栗終于笑夠了,稍微順了順氣息,幾步來到江戶川亂步面前,伸出手……先輕輕碰了碰江戶川亂步的頭發。
太宰治:?!
太宰治瞪着眼睛看,“快揉下去!太輕柔了,怎麼找回失去的尊嚴!”
枝垂螢也慫恿道,“力度不夠,要像揉面團一樣!”
枝垂紅豐此時此刻也不想管了,直接伸出手在江戶川亂步頭上用力揉兩下,“要像這樣才可以。”
他揉完拿開手,才發現所有人的視線同時定在他身上。
枝垂紅豐:?
枝垂紅豐有點寒毛直豎,“等、又怎麼了?”
江戶川亂步幽幽道,“發型是尊嚴……”
枝垂螢猙獰一笑,興緻高昂、摩拳擦掌,“我來幫忙抓住他!”
……就這麼鬧到了最後,下飛機時大家的頭發都亂糟糟的,連一直試圖明哲保身的太宰治都沒能幸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