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師尊!”
季宿白扭頭過去:“什麼事?”
林言言掐了掐自己的手:“我留下來照顧師兄吧?山上寒氣太重,而且師兄傷還沒有完全好呢,而且這屋宅裡有陣法,我能受得住的。”
她可是瞧見了的,早時去送藥的時候,甯歸硯手心的傷口還留有血色,不知道是不是做了噩夢,因此掙紮而裂開了。
她這個借口完全能拿出來頂一頂。
季宿白垂目,将手上的碗放下,輕笑了一聲,讓林言言脖子都一緊,揪着的手指松開背在身後,剛要開口說‘不行的話’,季宿白“嗯”了一句,十分清晰的。
“願意呆在這裡就呆在這裡,東廂房還有三個房間,你們倆要是都留下來,就選個喜歡的,但明日早課不可遲到,好好照顧你師兄,他身體未痊愈,别亂跑。”
林言言半晌沒有出聲,他便看過去,蹙着眉頭。
“還有什麼事情要說?”
林言言看了眼景弗,對方也是少許詫異,但神情掩飾得很好,稍縱即逝。
她抿了抿唇,心裡松了口氣,卻也懷着疑惑,見季宿白再次出聲,點點頭應答:“知道了師尊,我一定好好照顧師兄!您放心吧!明天不會遲到的,對了,明天師兄也要去早課嗎?”
季宿白邁出的腳頓了頓。
“不用。”
說完,身影就遠了。
林言言啞然,看着季宿白離開後,轉過頭和景弗面面相觑。
她“咦”了一聲,拉着景弗疑惑。
“師弟,我覺得我一定是看錯了,師尊怎麼可能欺負師兄呢,我看他挺關心大師兄的,一口氣說了那麼多字,師姐他們說的肯定都是謠言,下次見到,一定要澄清一下,對了,我還煮了湯,你喝嗎?”
景弗看着林言言明亮地眼睛,壓了壓唇,将手臂從林言言手中輕輕抽出來。
“我都行,我去洗碗,你忙。”
說完,就冷淡地走開,比季宿白話還少。
季宿白下了山後,徑直去了長老堂,堂内僅兩人——林自潛和剛剛歸來的三長老正商讨什麼事情,言辭激烈。
外面來了人,兩人便停下了争執,齊齊朝門口望去,見是季宿白,林自潛笑着走過去,拍了拍季宿白的肩膀,神色和藹。
“小季,你舍得從你那屋子裡出來了?是有什麼事嗎?”
他笑着,見季宿白低頭瞥向那隻放在肩膀上的手,讪讪笑了笑收回。
“來找大師叔,不過,您在也是一樣的。”
三長老林奇見兩人有事要說,撫了撫他的灰色胡須,方才和林自潛争論時的不滿嚴肅轉變為擔心。
“既然師侄和他有事說,那我先離開了。”
他走上幾步,又轉頭,目光對上林自潛,便背過手去停下來。
“不過,方才我說的事情不可随意,大賽的名額不多,言言能力還不夠,不能讓她去,那地方魚龍混雜,若是傷了,我就找你麻煩。”
林自潛哼了一聲:“我知道精英大賽是有點危險,但我會一路護航的,就算林言言不去,小甯也不能去,他身體不好,上次你叫他去剿邪就差點回不來,你不知道他體質不如其他弟子嗎?魔氣入體簡直是要他的命!”
他憤慨激昂,鼻子一聳推着人走,也不顧林奇那一句“我沒那個意思”。
人被趕出去,林自潛就招呼季宿白坐下。
他推出桌上的茶,問道:“林奇的小女兒在山上可呆得習慣?”
季宿白端過颔首:“尚可。”
林自潛:“小甯醒了?”
季宿白抿了一口茶,目光深邃了許多。
“醒了,我來此,便是為了他。”
“他怎麼了?是我給的藥方不管用?還是他喝不下那些藥?都是平時給他用的藥,不會不管用,難不成那魔氣你沒給他驅幹淨?”
林自潛說完,又恍覺荒唐。
若是季宿白都清不幹淨那魔氣,這天一山怕是沒人能清幹淨了。
“我是說... ...”
他想要及時找補,季宿白将茶碗放下。
“不是這個。”
“我聽說我這大弟子是大師叔從山下撿回來的,那時幾乎眼瞎,用了很久才恢複。”
“所以,眼睛又是為什麼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