版本疊代的神修複了兩個bug:
1.非要和白浮清簽協議。
2.把白浮清稱呼為醫生。
還更新了一個顯性bug,暫且按下不表。
白浮清這幾個月正琢磨給孩子送什麼禮物好,工作休息的間隙沒事就刷刷購物網站。
給沈琛的禮物沒合心,倒是買了不少可以送給妹妹的。
說到底,沈琛什麼都不缺,想要什麼都有,花錢買的禮物沒意義。
那自己的手工能力如何呢?白浮清回想折紙或者捏泥巴的經曆。
最後在小學角落挖到了歪七扭八的它。
上班時間到,房門正點被敲響。
這位來訪者沒有早到沒有遲到,剛剛好掐在正中時間。
進來一個身子高高瘦瘦,衣服鼓鼓囊囊的家夥,小腦袋埋在圍巾裡,鴨舌帽下短發菜葉般散開。
白浮清一愣,是新人?
他剛要開口,那人就風風火火走到他身後的落地窗邊,拉上窗簾,摘下帽子假發墨鏡,一屁股坐進咨詢師對面的人體工學轉椅裡,二郎腿跷起,恣意轉椅,妝容也遮不住的銳氣。
“好你個白浮清,不要我的禮物不接我的戲,你想幹什麼?”
白浮清保持笑容,垂眼。沈琛又上平台匿名預約來刁難人玩了。
“再說以前的禮物——你也是聰明,二手平台賬号換都不換。”
他眼神和指頭齊對過來。
“我就盯着看那個賬号,我送什麼,它就挂什麼,我送什麼,它就挂什麼,我送什麼它就挂什麼一點猶豫都沒有!你把我當進貨商呢?”
沈琛還在咄咄逼人,白浮清隻想:這家夥很可能以後都不會再提協議,不再要簽長期咨詢計劃——看到自己排期有空檔就直接預約,硬來咨詢室。哪怕自己說:
“對不起,不接熟人。”
白浮清擡眼禮貌地笑。
“嚯,我以為這三四個月白大人已經把小的忘了,沒想到還是熟人呢!真是榮幸。”
“……”
再說轉介也沒用了。他也不想迫害别人。他認識的朋友裡隻有一個家夥或許能壓一壓沈琛。
他笑問:“沈先生想怎麼樣?”
“沒想怎麼樣,就是想定期見見你咯~”沈琛眨眨眨眼。
白浮清可以把檔期排滿,可以讓一些想一周多見或者一周一見的訪客如願,但是逼急了沈琛,不知道他會幹出什麼事。
“見我可以,也行,我們就像以前的以前那樣,在這裡面對面,定期聊聊,我想這确更有利于你的情況。”
但是沈琛不。
他站起來,繞到咨詢師桌邊,抵住桌面坐好,腳踩上對方椅面,湊近說:
“好啊~”
冬雪松木香撲了白浮清一身。
他努力在香水中平息心情,深呼吸卻隻嗅到了更多的雪松木味兒。
這個B人果然死性不改,刷機重來,又想把關系拖回那個最背德的狀态。
“沈先生,天下咨詢師千千億,遍布全國遍布全球,你為什麼不去國外看看呢?非要吊死在我這個國内的半吊子上?”
“你怎麼知道我沒有找過國外的?”
沈琛眨眨眼。
“反正都是騙子行騙,我為什麼不找個我喜歡的騙我。”
“你可以說我是騙子,我确實沒有幫助到你,還可能導緻你的情況惡化了。但是你覺得,因為我一棍子打死所有人,合适嗎?”
“不不不,恰恰相反,親愛的,和你在一起我才會感到輕松開心,很難想象沒有你沈琛要怎麼活下去。”
“我隻覺得沒有我,你會更加爽快,更加無法無天。”
“那種狀态和死了無異。”
“你瞧不起我們,認為我們無用,那為什麼非要給自己找個心理咨詢師、醫生、心理治療師?”
“少了一個,還有私人心理顧問。”
“我已經不是了。”
“我知道。我找了個新的。”
“你覺得ta會對你有用?”
“沒有,不如你好用,頭牌。”
沈琛笑嘻嘻。
“他們知道你背後這樣子說他們嗎?和你交流我可是有全程錄音的。”
“我也是有錄音幹擾器的哦。”
“别吃醋嘛,我對他們沒有非分之想,他們的外貌條件隻有被我炒的份,沒有被我炒的榮幸——哎,小鵝,看了那麼多下來,我發現,隻有你的簡曆最幹淨哎,其他人都寫了一堆我看不懂的東東,花哨得很呐。”
“是啊,因為我是個半吊子,沒有幾層學位鍍金,全靠照片在拉客呢。怎麼樣,你滿意嗎?你是這麼認為的嗎?”
沈琛搖頭,但是笑容更燦爛了:“我沒有這麼以為呀。”
白浮清冷笑:“你是怎麼做到一邊瞧不起我,一邊覺得我有某種不可言說的吸引力的?”
訪客睫毛撲閃撲閃,歪頭欣賞笑容一邊火氣一邊鐵青的咨詢師。
他深吸一口氣,盡量用平靜的語氣:
“我終于知道你哪裡不對勁了。沈琛。”
“你現在變得刻意、矯情、又鬼迷心竅。”
“你怎麼能刻意安排每一件事情呢?”
“羅曼蒂克也好、恐怖也好、深情也好、傷感也好……你非要安排我們的每一次見面,甚至每一道電話。”
“某個我沒注意到的小細節,是你精心湊的巧,它即将表達一些浪漫或深厚的含義,最後你揭開謎底讓我知道。你希望我感動?感到浪漫?潸然淚下,然後擁抱你?”
“但是謝謝,我從來沒有見過那麼做作的人。”
“以前的沈琛根本不會這樣——我知道或許你的客戶、你的朋友、你的粉絲都喜歡這一套。但是你不會拿它來對付我。”
“還有你的眼神。”
“你現在的眼神真是——動不動就讓人不舒服。就像現在這樣——你以前根本不會這樣看我。”
“要我說的難聽一點麼?我覺得純粹喜歡的眼神和色眯眯是不一樣的。你是覺得我的學曆、我的身份、我的職業、我的習慣……有某種誘惑力嗎?如果‘玷污’了,你就會覺得很爽快?”
沈琛手撐桌子,歪頭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