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被雜草籠罩什麼都看不清的院子露出了它原本模樣。
是跟簡甯家大差不差的布局,唯一不同的是靠角落的位置有一個兩米高的秋千。
陸遠洲走過去,在秋千架上看到了清晰的刻字。
【于小女十二歲秋制作完成。】
“我在家裡老照片裡看到過這個秋千,是我外公給我媽媽做的,她很喜歡。”
而如今,長大的楚婉留在了繁華的都市,這個由父親親手制作的秋千和年幼的她一起留在了這裡。
簡甯走過去拽了下系着秋千的麻繩,喊了一聲陸遠洲,“陸少爺要不要上來試試?”
都已經過去這麼多年了,這秋千早就不能坐人了吧?
“陸少爺相不相信你外公的手藝?我說這個秋千能坐人,就真的能坐人。”
見簡甯如此自信陸遠洲也沒跟他争辯,大不了他摔到地上的時候哭的聲音小點,說不定簡老師還會心疼他。
陸遠洲屁股一擡就坐在了秋千上。
身後的簡甯用力一推,他便飛了起來。
沉寂了多年的老秋千發出吱呀的聲音,但卻異常的結識,陸遠洲一個一百多斤的大男人坐在上面沒有任何影響。
甚至舒舒服服完了一會蕩秋千。
“簡老師,你是不是沒吃飯?為什麼勁這麼小?”
“是嗎?那陸少爺可要坐穩了,别摔下去。”
“放心吧簡老師,無論你用多大力我都不會……嗚呼!”
在這片土地上苦苦守候了多年的秋千迎來了它新的主人。
不過新的主人有些太沉了,它發出吱呀的聲音表示抗議:秋千的命就不是命了嗎?不知道它比陸遠洲的年紀還大嗎?
就是這麼對待老人的?小心它去舊主人那裡投訴新主人!
太陽按照運行軌道逐漸下移到地平線下,遠處的天邊像是調皮的孩子用粉紫色畫筆随便抹了一下。
老房子因為長時間無人居住成為了小動物們的天堂。
小鳥飛舞着翅膀從玻璃縫隙鑽了進去,回到自己的小窩裡。
陸遠洲坐在台階上望着小鳥的屁股,忽然笑了。
“簡老師你看見剛才那隻鳥了嗎,好肥。”
簡甯站起身拍拍褲子上的灰塵,看了眼陸遠洲,“走吧,該回去做晚飯了,你要是想進去看看的話明天找村長要鑰匙,他有一把備份的。”
*
村長上了年紀,不記得東西放在了哪裡。
翻箱倒櫃找了好久才找到陸遠洲外公老房子的鑰匙。
陸遠洲拿着鑰匙打開了老房子的門,拉開門老房子裡的陳灰便撲面而來,他下意識舉起手揮開。
房子裡的情況和昨天看到的大差不差,櫃子和地面上都是一層厚厚的灰塵,窗台上還放着一盆已經枯萎的花,畫着花紋的紅木櫃子被放在原地,陸遠洲朝前走了一步,不小心踢到了一個褪色的皮球。
皮球順着水泥地面骨碌到了角落位置,隐約聽到有老鼠的吱吱聲。
牆上挂着的除了老照片外還有一個上發條的時鐘。
陸遠洲擡起手将時鐘摘了下來,将上面的浮灰吹走,有些不太熟練的上好發條,再撥弄下面的擺針,時鐘發出咔哒咔哒的聲音,分針竟然也在移動着。
沒想到過去了這麼久這個時鐘還能用。
牆上的老照片已經有些褪色,但在玻璃的保護下隐約可以看清楚原本模樣。
紮着辮子的小女孩靠在兩個大人的懷抱之中笑得很開心,照片後面還有鋼筆寫的字:楚婉十一歲生日留念。
許是當時搬家走的匆忙,很多東西都還放在原來的地方。
“陸少爺怎麼不覺得這裡髒了?”簡甯半調侃的開口。
他中午休息回家發現家裡沒人,看着隔壁的門開着就知道陸遠洲肯定在這裡,來到這裡發現人果然在。
“我在想既然我媽不想外公外婆過苦日子,那為什麼搬走的時候不把這些照片帶走,這難道不是更有意義的東西嗎?”
畢竟不是當事人,簡甯也不方便說太多,他拿出一個嶄新的相冊遞給陸遠洲。
“陸少爺把這些老照片都收起來吧,說不一定它們還會有被想起來的那天。”
其實兩個人都清楚,楚婉把父母接走後再也沒有回來,自然也不會惦記這些老照片,但看着它們和老房子一起被遺忘總覺得有些不舍。
陸遠洲将牆上的玻璃框摘下來,小心将照片從裡面取出來,一旁的簡甯便把照片放進相冊裡好好保存。
安靜的老房子裡除了挂鐘擺針滴答滴答的聲音外便隻能聽到兩個人的呼吸聲。
很快在簡甯的陪伴下陸遠洲便将牆上的老照片都放在了相冊裡,看着擺放的整整齊齊的相冊,陸遠洲感歎了一聲。
“幸虧那個時候有相機,不然留下來的就隻有記憶了。”
“那陸少爺要拍張合照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