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潇潇:?
玩呢,此處安靜得像是一潭死水,何來無處不在的道音?
“煩請道童指點一二。”
道童斜睨了她一眼,“道可道,非常道,不可言不可說……”
故作玄虛,賣弄玄學,冷潇潇踏上台階欲追上他
豈料她兩步并一步的步子也沒能追上道童,反而在跨出去第五步,第十階之時遭受一道無形的屏障将她格擋在下。
眼望着道童的身影隐在了雲霧台階之間,冷潇潇呐喊道:“道童,您還沒給我通行令牌呢?”
空靈的聲音響在整個九霄之上,回音蕩在青晖殿神宮房梁之上,再無人應答她
隻是一塊玉質的令牌陡然出現在她腳邊,她彎身拾起令牌,上面刻畫着古老的紋絡,最右底端刻着一行“冷潇潇暫行通令”小字。
雕刻了名字,想來這是獨屬于她的通行令牌,隻是有時效限制的。
冷潇潇将令牌收了起來,對着空無一人的長階叩首,“多謝道童。”
青晖殿内
道童叩開一座古樸的青銅大門,空蕩蕩的大殿,一人身穿素淨白衣長袍負手而立。
像是早已知曉外間事,他語氣平淡地道:“人,接來了?”
道童微微俯身道:“帝君,按照您的吩咐我确認了她的身份,确實是一株難能可貴的蘭草,若是專心在修煉之上定有大造詣,隻是……”
白淮看透一切的目光遙遙向外望去,“隻是她神海有異,似有隐藏。”
“帝君神能。”道童稱贊,随後又道“我乃授過帝君點化,一雙青目已初見成效,可方才與她對視竟感到了一種壓制性的力量,使我膽寒。”
“帝君,她不過一個修行不足千年的小仙,定是我這雙青目還修煉得不到火候,此事我有罪,還請帝君責罰。”
白淮垂下那對昳麗的雙眸,眼底裡金光一閃而過
道童被震懾在原地
好半晌,道童回過神時,帝君已經不知何時尋來了香爐,優雅緩慢地點上了煙,徐徐而升的青煙慢慢地撫平了道童心中的激蕩。
“多謝帝君再次提點。”道童跪下,正兒八經地叩頭道謝
方才那一瞬間,他感受到了來自靈魂最深處的震蕩,那種全身心的放空仿佛将他帶入了另一個世界,其間更是恍惚一眨眼看遍了仙庭九霄,看遍了凡間山川河海,這便是帝君的神能,一眼得以見天地,見衆生。
可惜他擁有一對能視萬物真身的青目,卻始終達不到那個境界。
白淮若有所思道:“初級小仙修成靈身,資質倒是不錯。”
“靈身?”道童還以為帝君說的是自己但随即一想,便隻帝君說的是何人
沒想到她竟然有這般修為,将精神力強化到了如此地步,難怪自己抵不住她直視十秒。
道童心中不禁升起對那小仙的敬佩之心,但又聽見帝君輕輕地歎息道“可惜。終究是為情所困。”
是啊,那小仙情絲多如麻,注定要與多人有着理不清斬不斷的情緣,此為損害道心的大忌,或許等不了多久,那般強盛的精神力也終究會在情愛之間消磨殆盡。
真是可惜了。
“三千神階,道音能領悟多少,便看她的造化了,若是能在此領悟情之一事乃困頓一生之事,早早斷了那些凡心,青晖殿也不介意多進一個人。”
說起這個,道童卻是有些擔憂道:“帝君,若是她偷懶或是領悟不到帝君這層心意……”
白淮若無其事道:“無妨,一切都是她自己的緣法。”
“帝君說的是。”
隻是,那小仙的模樣看上去當真不像是來此感悟道法的,反而像是——遭罪
白淮忽然問道:“她如今在第幾階梯?”
道童将頭又低了幾分,語氣不足道:“第十步。”
“唔。”
道童想了想,還是道:“帝君,依照她的潛力應當不止于此,恐怕是她有心不想登上青晖殿。”
白淮好看的眉眼沒有絲毫變化,輕揮衣袖,殿中便浮現出三千台階之下的那道渺小的粉色身影。
冷潇潇見四下無人,盤腿打坐,但隻維持了不到半刻鐘便虛虛地睜開一隻眼,那傲視一切的狹長微挑的眼裡露着平日裡沒有的狡黠。
見真的沒有一人在此,那青晖殿也是大門緊閉,确認沒有監視她的人
她試探性地站了起來
伸出一隻腳
下了一個台階,再警惕地打量了一圈後,快速地又下了一個台階
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反正左右無人,通行令牌在手,隻要自己在三個時辰之後偷偷從後海出去,沒有人會發現。
她可不想在此遭受那慘無人道的帝君的壓迫。
“她怎麼如此愚笨?”道童不禁搖頭
卻不知身後的帝君居然微微勾起了一側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