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硯。”陸以安說。
傅硯看了一眼她,算是默認。轉頭就往辦公室的方向走。
陸以安環視了下前方格子間裡埋着頭降低存在感的一衆人,然後快步跟上傅硯。
辦公室的門啪的一聲關上,陸以安打量了下傅硯的辦公室,和江雲祁的辦公室很不同,首先隔起辦公室的就不是透光性好的玻璃,是牆壁和厚實的門。
但落地窗的采光非常好,陸以安一點兒也不扭捏,也不認生,直接走到落地窗前欣賞下面的風景。
陸以安好奇問:“為什麼要選擇在非中心的cbd租樓層?我看好多科技公司都是在郊區有自己的一棟樓,或者是在中心最标志性的cbd樓租層。”
傅硯整理桌上的文件,摞起在一旁,然後坐下,靠在轉椅上轉向陸以安的方向:“第一個問題,這裡科技公司聚集,政策上對科技公司有租金和稅收優惠。第二個問題,中心cbd多是面子工程,對科技公司毫無用處,目前雙雲規模尚小,郊區獨棟用不上。”
陸以安沒想到他會回答得這麼認真,扶着落地窗,轉頭看傅硯。
傅硯看起來沒什麼表情,直直地看着陸以安。
陸以安的視線這才轉到傅硯随手扔在桌上的那張信紙,有點尴尬地清了清嗓:“原來是這樣。”
“現在輪到我的問題。”
傅硯沒有明說,視線也落在了桌上的信紙上。
陸以安打哈哈,顧左右而言他:“聽說雙雲科技主攻ai産品?是什麼方向的ai産品?”
傅硯擡手拿起信紙,表情漠然地念書一樣念道:“以安,你還記得當年大明湖畔的荷花嗎……”
念完這句他擡起頭皺眉道:“我怎麼不記得什麼荷花?”
陸以安臉色通紅。
本來就是為了完成任務寫的,她本人也沒啥文采,根本寫不出什麼情真意切的東西,就在軟件上搜了下影視劇裡表達愛意的經典台詞,稍微改了改直接搬上去。
她覺得最多是江雲祁看了一眼,然後憤怒地去尋傅硯吵架來着。
至于信上寫了什麼……應該隻要表達一下愛意就好,女主江雲祁在劇情裡不是個很容易為愛上頭的人設嗎?誰會去關心内容是什麼,劇情裡也沒寫傅硯會出其不意地直接從她手裡奪走這封信啊,當前的狀況,甚至江雲祁都沒機會看到這封信。
陸以安受不了他繼續念,直接沖到他的辦公桌旁奪過那封信,揉成團,想了下後又重新攤開撕成好幾片,眼疾手快直接扔進垃圾桶。
傅硯手指交叉,放在辦公桌上,淡定地看完她一系列動作。
扔完後,陸以安終于松了口氣,裝傻地看着傅硯笑。
傅硯記性很好,回憶了下,微笑繼續說:“-你夢見過我嗎?-無需做夢,我時刻都在想念你。”
陸以安顯然也記得這是昨天抄過的内容,内心瘋狂尖叫,恨不得當場找地縫鑽。
傅硯看着陸以安的反應,覺得很有意思,換了個姿勢還想繼續說。
“停!”陸以安一巴掌拍在了辦公桌上。
傅硯閉上就要張開的嘴,擡頭看她。
陸以安甚至懷疑自己在他眼裡看到了戲谑的笑意。
她虛張聲勢地說:“這件事就到這裡,如果你沒有其他事情的話,我就先走了。”
說完腳下安了加速器一樣就要逃離這間辦公室。
“等等。”傅硯叫住她。
陸以安松開轉動門把的手,如喪考妣地在門前轉頭看他。
傅硯指了指桌子對面的椅子:“你過來,我還有其他的事。”
陸以安眨了眨眼,沉重地走回辦公桌前,乖巧坐下。
傅硯靠上轉椅,恢複了原先冷酷的表情:“你最近怎麼了?”
陸以安沒懂:“什麼怎麼了?”
“劉媽說你最近有些奇怪,身體不舒服?”
“她是你派過去監視我的?”陸以安一瞬間像是被點了火,炸起毛,“不是表面婚姻嗎?你憑什麼監視我的自由?”
傅硯被她突如其來的發怒震了下,對于陸以安直截了當地戳破了這層婚姻更多了不耐,眉間皺得更深:“我從來沒有要監視你的意思,還有什麼表面婚姻,以後不要亂說,尤其在爺爺和傅家一切相關人面前。”
陸以安也被自己突然的情緒吓到,立刻深呼吸平息了下情緒,冷靜問:“沒有監視你為什麼知道我的狀況?”
“陸以安。”傅硯黑色的眸子看着她,黑洞洞的,複雜地仿佛再看就要落入無底黑洞,“我早就和你說過,這段婚姻裡我不會幹涉你的任何行動,隻要你不過火,隻要你同意維持表面和平的婚姻,我根本懶得去關注你。劉媽是老宅那裡人,你平時說話行動需要注意她。”
這個解釋很客觀理性,陸以安接受了這個理由,在他桌前的椅子坐下,和他面對面,鎮定且直截了當地問:“傅硯,你有過和我離……”
話沒說完,傅硯辦公桌前的電話響了,傅硯看了她一眼示意,然後直接接起電話。
不知道對面說了什麼,傅硯應了一聲“好”,就立刻起身要往外走,似乎是突然想到辦公室裡還有個人,看了眼陸以安,重回到桌前的電話前,撥了一串數字:“來我辦公室。”
他匆匆對陸以安說:“我讓葉川過來了,他會招待你,如果你還有什麼事要和我談,可以等我下班,如果沒有,他會安排你回江水雲畔。”
說完就快步離開了。
甚至沒給陸以安插嘴一句話的機會。
陸以安對他很不滿意,但她還是坐着等葉川。
傅硯話少又精明,很難從他嘴裡完整得獲取整個故事,說不定還沒問幾句就要被發現不是原主,葉川怎麼說也是男主的發小,大概從他嘴裡也能套出不少事。
辦公室門被敲了兩聲,然後門被推開,吊兒郎當的聲音傳來:“找我什麼事?”
聲音很是自戀,像是難得被委托後的得意洋洋。
陸以安靠上轉椅,轉了一百八十度面向門口。
葉川定睛一看:“喲,是你,傅硯呢?”
剛說完他就自言自語接下去:“噢,我知道,肯定是傅硯讓我招待你。”
陸以安挑眉看他,雙手抱胸,指了下身後的椅子:“坐。”
葉川環視一圈,辦公室裡隻有兩張椅子,一張是傅硯的,一張是陸以安現在坐着的,關上身後的門,嘴上誇張地說:“我可不敢坐他的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