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娜審時度勢,剛要打圓場,傅景國擡起頭又是一副和藹的模樣,他看向陸以安:“以安,你覺得呢?”
陸以安覺得自己此刻的臉上一定是僵硬的微笑,她甚至非常無語。
但她看了看站在屏幕前的傅立,又看向坐在會議室正中間的傅景國,認真地思考了下說:“我覺得現在來說往人工智能方向布局确實是應該考慮的,傅氏的大部分業務線偏傳統,盡管能在國内坐擁一席之地,但作為新的生産力方向,人工智能領域還是值得嘗試的。”
“你覺得傅氏又該怎麼布局人工智能?”傅景國對她剛才的發言很感興趣,深挖道。
陸以安覺得這些問題不論是對她,還是對原主來說都有些為難,她猶豫道:“我也認同傅硯剛才說的收購一個相關方向的公司,至于收購哪種類型的,我想投資或者技術的相關人員會比我更了解。”
她覺得傅硯應該再給她一張銀行卡作為報答。
當然,無論是出于私心還是她這幾天對傅氏的了解,她也覺得傅氏如果是作為嘗試,不應該貿然分心大量人力财力作為投入,人工智能現在開始布局已經算是半道入局,想要從頭追趕并不容易,不如直接收購,在對方公司的基礎上借傅氏的财力才能更好地更上一層樓。
傅景國點頭,看不出喜怒:“這件事相關部門先做調研,這次對它的讨論先到這裡。”
……
會議線拉得很長,陸以安出了會議室疲憊地頻頻犯困。
打了個呵欠,在走廊的拐角陸以安撞上了人。
擡起頭,對面的是熟人,也是一副困倦的模樣,下意識地道歉,連人都沒看清就要繞開她繼續往前走。
陸以安這才想起剛才在會議上看到的傅深,從頭到尾一言不發地埋着頭,極力降低存在感的模樣就像上課不想被點名的學生。
大概是她剛才開會時注意力一直在主角光環籠罩的“刺頭”傅硯身上,加上自己頻頻被點名,沒太注意到傅深,此時如果沒有特意回想,甚至都不記得他也參會了。
陸以安有些羨慕,她也想這樣,可耐不住她總是被點名。
傅深走了幾步,好像才想起剛才撞了人,回過頭剛好和陸以安對視。
陸以安朝他笑了笑。
傅深也回以微笑。
微笑裡有些許苦澀。
陸以安說:“會議挺長的,我之前沒想到會開這麼久。”
傅深歎了口氣:“我也沒想到。”
傅深到底是傅立的兒子,陸以安客氣地和他道了别就去茶水間,打算裝杯咖啡給自己提提神,即便傅硯離開公司了,下午她沒有其他的活,但也要防着一些突如其來的任務。
顧言也在茶水間接咖啡,陸以安站到他身後等着。
注意到陸以安,顧言按下停止鍵,退到一邊和陸以安打了個招呼。
陸以安自然地上前一步,一邊接咖啡一邊說:“看起來顧總接下來有的忙了。”
“是啊。”顧言點頭。
陸以安好奇道:“所以你們做調研,然後做可行性研究,都是在立項之前嗎?可是沒有立項哪來的經費做調研?”
顧言晃着杯子裡的咖啡的手頓了頓,其後溫和地笑道:“我其實也隻是給董事股東們寫報告的職員,等董事們做完決定我才好按照他們的意思進行工作的安排。”
陸以安一瞬間懂了。
這麼說傅董事長算是對此點頭了,至于董事……陸以安回憶了番會議上大家的神情,她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傅立敢在會議上那麼說争議極大的議題,很大可能是得到了大部分董事和股東代表的支持,顯然傅董事長也知道董事們在傅氏關于人工智能上的意見,今天的會隻是捅破了窗戶紙。
陸以安表情複雜地看向顧言,所以他一開始的發言,說有關傅氏投資AI的謠言需要制止,這隻是抛磚引玉、切入話題。
顧言還是那樣帶着笑,平靜地看着她神情的變換。
陸以安的第一反應是,這就是職場嗎,這麼複雜,第二反應是看向顧言,她頓了頓說:“多謝。”
如果他沒有提點,她大概還是蒙在鼓裡。
顧言沒接她的話,想起什麼似的對她說:“對了,一會兒安娜大概會找你,她那裡有一些關于傅氏布局人工智能的預選資料,可能要托你交給傅總。”
“集團要把這件事交給傅硯?”陸以安問。
“我不知道。”顧言含笑答道。
陸以安看着他好像什麼都知道的樣子,也沒再為難他,點頭道:“好。”
雖然她并不經常和傅硯見面,也不住在一起,但在外人看來他們依舊是夫妻,陸以安并不想多說什麼舔亂,她有義務維持兩人的體面和平靜直到離婚。
因為在此之前,她也不希望有額外的麻煩事打擾她。
安娜果然在下班之前交給她一沓資料,讓她帶給傅硯。
陸以安試探問:“這是董事長的意思嗎?”
安娜點頭道:“對。”
說完她朝陸以安眨眨眼:“不然誰敢半夜讓傅總工作啊?”
陸以安接過資料扁了扁嘴,明明第二天傅硯還會來上班,想也知道誰會這麼着急。
等陸以安上了司機的車,司機常規性地問:“太太回别墅嗎?”
陸以安猶豫了下說:“去雙雲科技。”
她看向包裡的一沓資料,無奈地靠上後座,歎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