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雲祁指了指清吧：“就在這兒吧。”

陸以安維持着沒見過世面的嘴角：“好啊。”

找了個座位坐下，陸以安對着菜單上花裡胡哨的一串名字思考，江雲祁就随手指了一個：“這個吧。”

陸以安跟着說：“我也是。”

等服務生離開，陸以安立刻乖學生模樣坐好，心裡有些緊張，從包裡掏出筆記本電腦。

江雲祁臉上看不出什麼表情，但眼睛裡閃過訝異。

陸以安腼腆地打開電腦，一邊略有不好意思地說：“我在學習的時候遇上了一些瓶頸，想問問你的意見。”

江雲祁看了眼電腦屏幕，沒多說什麼，湊到電腦認真看起代碼。

很快江雲祁就指了指某個語法錯誤，新建了一個文檔打出了正确的寫法。

陸以安看後恍然，高興地問江雲祁：“你還想吃什麼嗎？你想不想吃brunch？邊上有家很好吃的店！”

此時，店員恰好地端來兩杯雞尾，陸以安一起接過，将另一杯放到了江雲祁面前。

江雲祁搖頭，坦白地說：“我以為你今晚叫我來會想問傅硯。”

陸以安有些驚訝：“上次我們不是說好了嗎？我為什麼要問你這個？”

“他最近一段時間晚上似乎都在公司過夜。”江雲祁說。

陸以安更驚訝：“他都不回家了嗎？這麼拼？雙雲最近是遇到什麼麻煩了嗎？”

江雲祁奇怪地看她。

陸以安後知後覺地想，自己是不是不應該對傅硯沒回家這件事這麼驚訝，畢竟兩人還算明面上的夫妻。

但她沒想在傅硯的事上多說，而是捧起電腦，臉上洋溢着欣喜：“真的太感謝你了！我前兩天晚上找了好久都沒找到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沒想到你一看就看出來了！”

說完她放下電腦，彎着眼帶上些祈求的目光看向江雲祁：“之後你可以再教教我嗎？我可以出學費！”

江雲祁默了默，點點頭。

陸以安興奮地端起兩杯酒，一杯塞到江雲祁手裡，非常主動地與她碰了杯。

江雲祁默認了她一系列的動作，過一會兒問：“怎麼想學算法？”

陸以安思考後答道：“也不算是一時起意，記憶裡有些基礎，現在想重新撿起來。”

不算說謊，她的記憶裡自己從前學的就是計算機，而想重新學習也并非假話，乍然來到這個世界，她像是一根浮萍，在水面上漂浮，對世界沒有腳踏實地的實感，她也一直在想，如果離婚後自己要怎麼生活，能不能拿到一筆費用依舊存疑，萬一傅硯突然變得摳門，給的錢不足以支撐她将來的生活怎麼辦？

她想要自己的一技之長，是無論離開了誰，無論是否會有天降的财富，她都能靠着自己存活的能力。

也是讓她在漂浮不定的世界裡唯一可以抓住的稻草。

陸以安來雙雲時特以帶上了自己的電腦，想着葉川曾經和自己說過，江雲祁經常自己加班，心裡默默祈求，就算傅硯不在，如果江雲祁在，也是對她來說的很好的事。

事實上兩人都在公司，陸以安真的很開心。

江雲祁說：“你要是有哪裡不懂，随時可以問我。”

陸以安很驚喜，眼裡閃着光，狠狠點頭。

從包裡又拿出了一本書，這是從圖書館裡借來的，陸以安問：“我在網上查了點資料，根據網站的評分借了這本書，聽說你是學習機器學習方向的，可以幫我看看這本書可以作為初學用嗎？”

江雲祁接過，看了看點頭道：“可以，這本書很經典，初學可以用來打基礎，不過這方面更新地很快，如果你想了解前沿一點的模型，可以看看這些。”

說完江雲祁在陸以安電腦上建了個文檔，飛快輸入了幾行字。

陸以安保存好，心裡由衷地感謝她：“好，我這就加入書單！”

說完她拿起自己的杯子大口灌下，酒水入口，起初并沒有什麼感覺，直到杯子見底，陸以安才驚覺嗓子眼裡微微有些辣，嗆地咳了幾聲。

江雲祁讓服務生接了杯開水，陸以安喝完了一整杯開水才緩過來。

但臉上緩緩升起熱感，她對着江雲祁很興奮，抓着她的手臂道：“其實我是第一次喝酒！”

江雲祁頓了頓，到底沒有把手臂從她手中抽出。

陸以安繼續說：“你可以和我講講什麼是循環神經網絡嗎？我看到過這個詞，但是沒有怎麼看懂。”

江雲祁看着她逐漸發紅的臉說：“你有點醉了，先回家吧。”

陸以安委屈地看她：“先教教我嘛。”

說完她松開手，自顧自把江雲祁沒喝完的雞尾酒一飲而盡，江雲祁甚至來不及制止。

閉了閉眼，江雲祁耐心地說：“循環神經網絡是一種适用于處理序列數據的神經網絡，它包含了三個層級……這可以在處理上下文信息時擁有較強的記憶能力……”

盯着桌面說了有一會兒，江雲祁低下頭時發現陸以安靠着她睡着了。

她招了招手，叫來服務生剛要結錢，陸以安突然一睜眼，整個人趴到桌上，一隻手拿起手機解鎖，聲音裡懶懶的困倦：“付錢。”

服務生在兩人間來回看，最後還是陸以安先拽過他的袖子強硬結了錢。

陸以安付了錢才安心了不少，趴在桌上對着江雲祁說：“下回等你空了，我專門找你學，你想要什麼嗎？傅硯家裡有好多什麼海參還是魚翅，哦，對了，門口還有一個特别大的紫水晶，我下回給你帶，聽說這種東西特别招财……不過我現在有點困，先休息會兒，你要不先叫司機送你回去……”

越說到後面，她的聲音越小，直到完全沒有聲音，隻剩呼吸聲。

江雲祁看了她一會兒，拿出手機打了傅硯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