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雲科技。

葉川頂着黑眼圈，無精打采地一屁股坐到傅硯旁邊。

傅硯看了一眼他，繼續工作。

葉川指着自己沒睡夠的臉質問：“傅硯，你能不能把那個破訪客系統改改？我睡一半手機又是震動又是最大音量的提示音，豬都能被吵出心髒病！”

傅硯敲着鍵盤涼涼說：“你是？”

沒理傅硯慣常性的嘴毒，葉川煩躁地揉了揉腦袋：“陸以安也不算生人了，幹脆也給她權限好了，難不成她每次來，我都要被系統騷擾一次嗎？”

傅硯的手指停下動作，猶豫了下說：“你設置吧。”

葉川直接一手半合上他的電腦，站到他面前居高臨下，半張臉在陰影裡：“我有沒有權限改設置你心裡沒點數嗎？”

傅硯坐正，理了理衣袖看他：“噢，我忘了，但是誰讓你亂改設置。”

葉川回憶了下當時的訪客系統，質問傅硯：“那怎麼能叫亂改設置！那是個性化設置！”

傅硯黑臉：“你是指我每次出電梯時的機器貓播報聲嗎？”

葉川虛虛握拳在唇畔咳了咳：“……活躍氣氛嘛。”

他往周圍一圈指了指：“不信你問問大家，那段時間大家是不是都很精神。”

周圍沒有人。

葉川好奇：“今天怎麼大家都走得這麼幹淨？”

傅硯意味深長看他：“因為我不是壓榨員工的資本家。”

葉川叫道：“什麼！陸以安這都和你說了。”

傅硯推開他搭在電腦上的手：“我幫你開權限，不許再搞别的了。”

葉川抱臂，撇開臉，又悄悄看了他一眼說：“你給我我也不要了。”

傅硯點頭：“好。”

又開始敲鍵盤了。

葉川反複看了傅硯幾眼，傅硯依舊在做自己的事，全然沒有理他。

他搶過傅硯的電腦兇神惡煞地瞪他：“給我開。”

傅硯乍然被搶走電腦卻沒有生氣：“好。”

葉川奇怪地看他，嘴裡叨念：“今天脾氣這麼好？”

傅硯起身，從他手裡拿過自己的電腦，就往外走。

葉川跟在他身後叽叽喳喳：“你今天這麼早下班？”

進了電梯，葉川依舊跟着，傅硯看了他一眼，摁下11層的電梯。

葉川一臉的“我就知道”。

電梯到了11層，傅硯走出電梯一步突然停下，斜眼看跟着停下的葉川：“你不回去？”

葉川這時才想起什麼似的，指着自己睡眠不足的臉：“你還好意思問！前幾天陪着你通宵加班就算了，今天又被什麼破系統吵得睡不着，我當然是來找你算賬的！”

傅硯單手抱着電腦，面向葉川，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這才八點半，誰知道你睡得這麼早。”

“我睡得早？！”葉川咋咋呼呼道，“你要不要看看你昨晚加班到幾點？五點半！是淩晨五點半！我還要陪着你調試參數。傅硯！你是不是忘了我他大爺的學的是商科！”

傅硯歪着頭看他：“其實你學習能力很好，學東西很快，不要被局限在單門學科裡。”

“你這是pua我！”葉川控訴。

“權限已經給你開了，所以你現在還有什麼事嗎？我手頭的事還沒忙完。”傅硯下逐客令。

“你什麼時候開的？”葉川愣了愣問。

傅硯指了指下面，意思是剛才在7層的時候就開了。

“哦。”葉川轉身摁了電梯鍵，恢複了沒睡醒的狀态，就要離開，傅硯也提着電腦要往辦公室走去，突然葉川想起什麼，猛然面向傅硯問，“傅硯，聽說你今天直接在董事會半途跑路了。”

“消息這麼靈通。”傅硯淡淡說。

說到八卦，葉川看起來精神不少，笑嘻嘻地湊到他邊上：“那麼大的董事會又不是你們傅家的家庭聚會，我要知道還不容易。怎麼？你想公開和你家老爺子對着幹了？”

傅硯瞟他一眼：“沒有，是雙雲這裡出了個比較大的問題，江雲祁讓我回來一起解決。”

葉川拍了拍他的肩，打探問：“你現在回傅氏到底什麼态度？是想把那兩人趕出去，還是把你家老頭子弄下來？”

傅硯沉默了下說：“我現在很忙。”

葉川看向他手裡的電腦，放下了手，往後退了一步：“但是你如今這樣白天晚上上兩份班确實不是事，是人都受不了。”

傅硯到底還是轉身，沒再敷衍，難得地和他認真地講了話：“很多事情都堆在一起，目前也隻能這樣了。雙雲這裡有很多事我顧及不到，麻煩你了。”

葉川一臉嫌棄：“你也隻有在這個時候才會好好和我講話，但我勉為其難答應你了。”

傅硯笑笑：“謝謝。”

葉川又叫住傅硯：“傅氏那裡有人在打探AI的事，你真的打算在傅氏做這個？那雙雲呢？”

“這塊不是我在負責。”傅硯坦誠道，“傅立想做就去做，我不認為他短期内能做出什麼花來，最多就是把國外的開源套個殼，用來忽悠忽悠董事會裡的人。”

“你什麼時候這麼大度了？”葉川問，“說到底你将來也是要分傅氏的，這麼鬧一通傅氏不知道要燒掉多少錢。”

傅硯朝他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