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以安收好心情,拖着行李箱往外走。
傅硯還站在原地,手插在兜裡,看着樓梯,不知道在想什麼。
直到陸以安的行李箱輪子在地上滾動的聲音傳來,他才擡頭,看向陸以安。
陸以安和他對視了一眼就瞥開視線,低着頭,提起行李箱下樓。
傅硯邁開腿,往樓梯方向走,伸手就要接陸以安的行李箱。
陸以安頓了頓,還是松開了手。
傅硯若無其事地問:“你要搬去哪個區?我在傅氏附近也有幾個公寓。”
陸以安沒說話。
傅硯放慢腳步,跟在她身後,像是故意拖延進度一樣:“現在臨時找房子不方便。”
陸以安确實沒找房子,搬出去是臨時起意,也是下定決心。
她無法再接受夾在這對爺孫中間,也恐懼于與傅家人過多接近,最終會無法避免地滑入既定的故事結局。
她自認為是純良的公民,如果不是遭人陷害,她一定不會親手犯下足以落入牢獄的罪名。她是自由的,她無法接受在一間幾平米的空間裡度過下半輩子人生。
到了别墅的門口。
陸以安轉身,擡頭直視傅硯。
突然間的四目相對,傅硯眼神閃了下,不自然地瞥開:“為什麼突然想搬出去?我之後不會再回這兒了,你可以放心地在這兒住着。”
陸以安平靜地說:“傅硯,别墅裡眼睛太多了,我建議你該辭的最好還是先辭掉的好。”
傅景國為什麼會突然來别墅,大概又是劉媽在其中傳了什麼瞎話。
傅硯知道她在說誰,點頭道:“好,其實我早有想法了,但因為劉媽是老宅頗有資曆的人,所以一直沒有動她。”
陸以安點頭,然後就要拉着行李箱到她的小車的後車廂。
傅硯想要幫她,被她側過身子擋住了。
“陸以安,我和江雲祁隻是同學和同事關系。”傅硯突然說,聲音有點幹巴巴的。
陸以安頓了下,又繼續把行李箱放好,拉下後備箱,然後擡頭看向傅硯,笑了一下:“我知道的。”
傅硯見她态度似乎有所好轉,立刻抓住機會道:“其實你不想住在别墅也行,我個人名下在江州有一些套房和公寓,你可以先去住着,反正空着也是空着。那些房子都和傅家無關,你可以放心住。”
“如果你去住,我會把所有鑰匙和備用鑰匙都給你,你也不用擔心我。”他補充道。
“謝謝你。”陸以安看起來心情和往常無異,同剛才判若兩人,“不過我已經聯系好了住處。”
陸以安說完就往駕駛座走。
“好。”傅硯許久後才低低地應了一聲。
陸以安的手已經搭在了車門的把手上了,她想了想,還是往後退了一步,對傅硯微笑道:“祝你所有的計劃都順利。”
傅硯松出一口氣,也對她笑道:“嗯。”
陸以安開車出了江水雲畔,漫無目的地開了許久才在一處過道停下,一手搭在方向盤上發呆。
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兒,想了想賬戶裡的餘額,其實租一套房子并不困難,但問題是她不能瞎花錢,她需要為之後的自己留些存款。
腦中閃過傅硯曾給她的信用卡,陸以安很快就否決了,自己那麼有骨氣地拒絕了他提供房子的建議,就是不想再牽扯不清,如果再厚臉皮刷他的卡就太丢臉了。
有骨氣的女人陸以安,正在低頭認真思考去處。
忽然,她的電話響了。
姜園。
陸以安接起電話。
“陸以安!!!我中彩票了!!!”
高聲的宛如尖叫的興奮通過電磁波傳遞了數十公裡,從手機的另一端傳出。
陸以安把聽筒遠離了耳朵。
等到聲音小下去,陸以安才重新把手機貼到耳朵上,也很高興地問:“中了多少?”
“二十萬!”雖然還是很大聲,但音量比起剛才算是控制了很多。
陸以安捂着手機:“你小點聲,擔心别人聽到把你當靶子。”
“我憋了一路,到家才和你說的好吧!”姜園似是很不滿意她的反應,“我可是中了二十萬欸!你不先表示一下嫉妒嗎?”
陸以安很嫉妒,但她不說,握着手機哼哼了幾聲。
姜園沒再管她,興緻很高地說:“陸以安,我原來從不買彩票的,自從你上次說你中了彩票後我才去試着買了幾張,結果一下就中了!陸以安你真是我的福星!今天請你吃大餐,說吧,想吃什麼,今天姜總請客。”
陸以安問:“姜總我可以吃金山銀山嗎?”
姜園懷疑自己聽錯,又問了一遍,陸以安重複。
“不行。”姜園冷漠拒絕。
陸以安委屈道:“你都不請你的福星吃她想吃的。”
“陸以安,你是貔貅嗎?”姜園在電話那頭質問。
“不是,”陸以安退一步說:“那我給你做飯吃。”
陸以安自覺在開玩笑,畢竟自己不會做飯,最多用開水撈青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