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的人散了不少,窸窸窣窣的聲音:“低血糖啊……”
女人動作依舊無力,但好歹眼睛能微微睜開一條縫,陸以安繼續把巧克力喂完,直到女人的呼吸平緩許多。
姜園和陸以安一人一側蹲在女人身邊,看着她的情況,過了二十多分鐘,醫護人員找到時,女人已經能直起上半身靠着身後的貨架,向身邊的兩人慢慢道謝。
陸以安看了眼醫護,又看了眼地上的女人,擔憂道:“你還是去趟醫院吧,好好檢查一下,即使是低血糖,也需要好好治療吧,說不定可以不像現在這麼嚴重了。”
姜園也在一邊勸。
女人剛要拒絕,看了看醫護,又看了看身邊的人,到底還是答應下來。
陸以安和姜園最終也沒能買任何東西,陪着女人去了醫院。
“徐子清。”陸以安看着病床上的牌子,讀道。
徐子清的臉還是有些白,但她對着陸以安笑道:“謝謝你,你好,我叫徐子清。”
陸以安也對她笑道:“你好,我叫陸以安。”
“其實我就是低血糖犯了,問題并不大。”徐子清解釋道。
她也不知道為什麼,當時看着在場所有人擔憂道目光,不自覺地點頭答應來醫院了,一向自诩心腸硬的徐子清開始懷疑自己大概是吃軟不吃硬。
陸以安不同意道:“你太勉強了,你昨天才做了人流,今天就到處跑,這對身體不好,我覺得你起碼還需要在醫院休息一周。”
她講得比較直接,是因為她覺得這并不覺得人流是件多麼羞恥的事,女人有決定是否妊娠的權力,這就和來月經買衛生巾一樣自然。
徐子清也很大方,她笑笑:“是,但是我沒想到會這麼嚴重。”
陸以安問:“需要幫你通知家人嗎?還是……”
她沒說完,姜園就推開門進來,提着東西招呼道:“我在附近餐廳打包了一碗雞湯,他們都說這個時候最應該補一補。”
徐子清面帶感激:“謝謝你們,剛才的醫藥費也是你們幫我墊付的吧,我一起把餐費和醫藥費還你們吧。”
說完她就掙紮往床頭探身拿手機。
陸以安和姜園對視一眼。
徐子清立刻說:“大家非親非故,把錢還你們是必須的事,請你們千萬不要拒絕我。”
陸以安點頭,遞出手機:“你掃我?我們加個好友吧。”
徐子清猶豫了下,還是掃碼添加。
微信名就是徐子清的原名,朋友圈隻有一條入職m國某腦科研究所的内容。
陸以安點了收款後随口問道:“你是剛從m國回來嗎?”
姜園湊到陸以安身邊也看向手機。
徐子清應了一聲,算是答複。
“真厲害啊。”姜園感慨,“最佩服你們這種學理科的女生了。”
邊說邊推開病床的小桌闆,把飯菜放到桌上。
徐子清笑了笑,她已經恢複了許多,和姜園一起打開包裝,而後擡起頭淺笑:“謝謝。”
陸以安收起手機,看向姜園。
姜園立刻說道:“我們也不再在這兒煩你了,你好好休息,聽醫生的,這個禮拜就在醫院休息了,别到處亂跑,有空我們還來看你。”
“好。”徐子清颔首,“謝謝你們。”
出了醫院,陸以安又忍不住感慨:“好厲害。”
姜園跟着附和。
陸以安拿在手上的手機忽然震動,她點開,是徐子清發來的:「今天的事非常感謝你們。我剛回國,下個月起會在江東大學的腦科學研究院就職,如果将來有什麼我能幫上的,都可以來找我。」
陸以安停下腳步。
姜園回頭問:“出了什麼事嗎?”
陸以安搖頭,把手機伸到她面前:“徐子清發的消息。”
姜園凝神看向聊天界面時,陸以安的手機又震動了,陸以安以為是徐子清又發了什麼消息,沒有在意,反倒是姜園沉默了。
陸以安疑問:“你怎麼了?她入職江東大學了,就是我們的母校。”
姜園壓下她的手,抿了抿唇,猶豫地吞吞吐吐道:“陸以安,我不是有意窺探你的隐私……但是剛才有條消息跳出來了……”
陸以安莫名地拿起手機看了一眼,她跟着沉默了許久。
是傅硯發的消息:「陸以安,你如果有空,明天周一一起去民政局領離婚證吧。」
“陸以安,你結婚了嗎?”姜園小心翼翼地問。
陸以安看着消息發了一會兒呆,才恍恍惚惚地回答姜園:“我不是有意隐瞞你……隻是這件事有點複雜,我不知道要怎麼和你說……”
“你不用和我解釋的。”姜園立刻打斷她說,“重要的是你的感受,說不說全是你自己的事,我隻想問,你是不是因為他所以狀态不好。”
姜園說到最後有點嚴肅。
陸以安不确定道:“是,也不是吧。”
她沒有給傅硯備注,傅硯的微信名就是一個句号,和他這個人一樣裝。
陸以安說:“我們找個安靜的地方吧,我也一直想找機會和你坦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