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以安笑笑:“我倒沒受什麼刺激,不過Melody轉行确實挺讓人意外的,好在她似乎在藝術領域都挺有天賦的。”
蔣潔快嫉妒死了,酸酸地說:“像她媽。顧茗當年也是琴棋書畫樣樣都行。”
陸以安觑了她一眼:“你當年也沒多大吧,你比Melody小了兩歲,怎麼知道顧茗當年的輝煌的?”
“我是沒見過,但我長了眼睛和耳朵啊,你沒看過《似水流年》嗎?世界級的獲獎影片呢。”
這個世界的影片陸以安沒看過,但聽說過,她哼了兩聲:“說明你父親投資電影還是挺有眼光的。”
蔣潔的眼神閃了閃:“聽說你去了傅氏工作,話說今天工作日你都不上班的嗎?”
“你也不坐班嗎?”陸以安反問。
手機鈴聲适時地響了起來,蔣潔低頭看了一眼,匆匆忙忙地接起,對着電話那頭應了幾聲,挂斷後得意地朝陸以安晃了晃手機:“我接到新工作了。”
陸以安看了眼面前幾乎沒動過的菜肴:“要不吃了飯再走?”
蔣潔看起來有些着急,搖搖頭:“你吃吧,我先走了。”
說完就拎着包跑了。
陸以安看她匆忙地甩上門和幾步跑出門外的步伐,臉上的表情漸無,手指在桌上畫了畫,梳理剛才談話裡得到的信息。
Melody是蔣華的私生女,是著名影星顧茗的女兒,顧茗過世那年Melody十五歲,她放棄了一路多獎的鋼琴,轉而出國學習設計。
顧茗的成名作《似水流年》是蔣華的公司投資的,影片拍攝年份離Melody出生還有兩年。
但是知道這些又和臨南産業園有什麼關系呢?
陸以安好像又陷入了一籌莫展的境地。
慢吞吞地吃完一桌子的菜,然後收了收東西,看了眼手表,時間是下午四點整,她擦了擦嘴,提起包,打車到了傅氏樓下。
當她出現在地産部,大家好像很稀奇一樣,視線朝她彙聚,然後又十分默契地低下頭幹自己的活。
陸以安到了地産部後沒有被分配上級領導,也有可能她的上級領導是傅立,誰知道呢,更大的可能傅景國隻是把她放到這個地方,完全沒有任何任務要給她的意思。
也是因為這個原因,陸以安在來的第一天就感受到被勸退的氣息,很怡然自得地連續曠工,也沒人找她上班。
反正工資照常發,考勤也沒讓她打卡補卡。
陸以安正給顧言發消息試探近期傅氏在人工智能方向上的投資是否有進展,吳東一臉頹喪地進了辦公室,一屁股坐上工位,趴在桌上長歎一口氣。
周圍的人看他一眼,又繼續工作。
吳東頗有稀奇,從手臂間擡起頭控訴:“今天為什麼沒人來安慰我受傷的心靈了!”
擡起頭,他才注意到座位前的陸以安。
陸以安的工位在他的前面,因為工位間有擋闆,所以進來時沒注意到陸以安坐在工位上。
吳東朝陸以安打了個招呼:“Hello。”
陸以安朝他笑笑:“還是剛從臨南回來?”
吳東愣了愣點頭,有些尴尬:“嗯。”
陸以安繼續溫柔詢問:“臨南又發生了什麼棘手的事嗎?”
吳東張了張嘴,眼神突然瞟到周圍同事暗暗向他使的眼神,立刻閉上嘴,重新對上陸以安的視線,讪讪道:“沒,沒什麼。”
陸以安點頭,轉過頭,繼續看向自己的電腦,沒再為難吳東,手裡噼裡啪啦地敲鍵盤。
顧言在另一個辦公室,看着聊天框有點頭疼。
「我記得我上次整理資料的時候看到過臨南的投資文件。」
「最近有什麼機會還能讓我再翻看一次嗎?」
陸以安非常後悔上次被傅硯提溜去整理檔案的時候沒有認真捋清項目資料,她當時就是挑着重點死記硬背了一番,能應付檢查就好。
非常後悔。
「這可能不合規。」
陸以安盯着顧言發來的消息,暗自捏緊拳頭。
傅硯的總經理位置如今是傅深在坐,自己也離開總助的位置,不管什麼身份都沒理由看絕密的資料。傅硯勉強算個股東,可自己連股份都沒有,要是用股東妻子的身份要求,未免有點可笑了。
失權。
失權啊。
陸以安腦子裡閃過無數小說片段,比如失火、走水……然後偷偷潛入檔案室……
額,有點串頻道,她穿的也不是什麼古代小說,隻要有一點煙霧,報警器肯定響徹雲霄,而且檔案室鎖了幾道門呢。
陸以安正頭疼着,擡頭就看見程煜走進部門辦公室,臉色不太好。
她往自己辦公室走去,高跟鞋哒哒的,踩得很重,如鼓點一樣。
看見陸以安也隻是一頓,就繼續往辦公室的方向走去。
部門随着她的走進,突然鴉雀無聲,原先還有一些竊竊私語的聊天和嬉笑,突然安靜得陸以安都察覺到空氣的僵硬。
“啪”得一聲,程煜辦公室的門重重關上。
不出半分鐘,有人長歎一口氣,放下手機,站起身,拖着腳步往程煜辦公室方向走去。
陸以安跟着探出頭。
辦公室裡幾乎所有人都投去了同情的目光,目送他進了程煜辦公室。
陸以安跪上椅子,從工位的擋闆前探頭小聲問吳東:“怎麼啦?”
吳東被她忽然冒出的腦袋吓得不輕,看清了人後松了口氣,但支支吾吾沒說出個什麼,半天又歎了口氣,用氣聲問陸以安:“你怎麼想要來的地産部?”
他看向陸以安的眼裡也充滿了同情。
陸以安看着他的眼神,脊背發涼:“該不會部門要背什麼大鍋吧?”
吳東對她投去欣賞的眼神,但他很快安撫道:“不過你應該沒事,你才剛來,什麼業務都不知道,葉也沒有接觸過。但我……哎……”
他擡起頭,望着天花闆再次歎氣。
陸以安雖然不明所以,但略有猜測,問道:“你既然都有預感要背鍋為什麼不辭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