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一甯你真惡心。”我嫌棄說。
“就惡心,就惡心,就惡心。”她搖頭晃腦。
“閉嘴吧,好吃的堵不住你的嘴?”我說。
“你是地球球長啊?管天管地還管人拉屎放屁。”她腮幫子塞得鼓鼓,含糊說着。
自從我和林樹确認關系,似乎我和費一甯的所謂愛恨情仇就擺上了台面,至于我倆的事兒,他們兩個家屬也不多加參與幹涉,大概是怕各自回家挨家法吧?
我開玩笑的,其實并沒有家法。
不過我發現費一甯和丁格好像興奮時都很喜歡一句話乘以三,難道待在一起久了真的會變得越來越像嗎?我偷偷看了眼林樹,他一直溫柔笑望着我與費一甯打鬧,忽覺着如果能變得像他一點兒其實也挺好。
踏出燒烤店時已經九點多,我努力回想着自己到底喝了多少瓶,五六?還是七八?思來想去還是一片混沌,腦子裡像是裝了漿糊,我站在馬路邊兒上歪歪垂着腦袋,林樹與我擦肩,一把拉住我的手。
“小心一點,地上凸起的石磚很多。”他雙頰紅紅,呵着酒氣,“你在想什麼?”
“我在往外倒腦袋裡的酒。”我哈哈笑着看他。
這家店很偏僻,周遭沒有高樓大廈,隻有矮矮的老式居民樓,透過陽台甚至瞧見幾家還是那種老式木窗,我記得隻有很小的時候奶奶家才會用這種插銷窗戶。
我倆站在路邊望着天,黑夜裡漫天星鬥,“一顆、兩顆、三顆……”數着數着就亂了,“你記得我家門口那個小花園嗎?”
林樹點頭,“記得。”
“我在上面看到跟你奶奶家一樣的毛櫻桃樹,我媽告訴我說每年都結果,隻是我沒在家,一直沒見過樹上結櫻桃罷了。”
說着說着,林樹與我十指相扣,将我倆的手都塞進他運動外套的口袋裡。
“其實你早就見過。”林樹說。
“嗯?什麼?”
他低頭看着我,似在想要在我的雙眼裡尋到些什麼,不過很顯然他失敗了,隻是不小心被我抓到有一絲失落劃過他的雙眸,停頓良久,許是在整理語言,柔聲說:“高中學校後頭有個公園,裡頭有假山、涼亭、長廊,還種着幾棵毛櫻桃樹,你忘了?”
我努力在心裡翻着名為回憶的書,似乎有了點兒印象,“旁邊還有個老海鮮餐館兒?我媽說那餐館比我年紀都大。”
“是。”
“太久沒去了,忘記了。”我不知為何忽心生歉意。
“你的确忘了很多東西。”他輕聲應答。
我心中生疑,遂靠近了昂頭看着他的臉,林樹雙眼迷離,我不知該如何形容他當下那種帶着朦胧愛意,還閃爍着晶瑩淚光的雙眼,我看不懂,因此有些不知所措。
“林樹,我……是不是哪裡做錯了?”
“不是。”
話音落,身子好像那蹁跹蝴蝶,風一吹就把不住方向,林樹輕輕一扯,我便覺着身子陷入一團火熱柔軟之中,我的臉緊貼着他的胸膛,他不知道的是而今我就像是放在平底兒鍋上的肉排,被火烤得滋啦啦響,緊張得要命。
我用胳膊環住他的腰,不安分擡起頭看他,卻隻能瞧見他如鮮嫩櫻桃般的雙唇,躁動的心本就難抑,酒精上腦更是火中添柴,伸出手去攬住他的脖頸,“林樹,我有話講給你聽。”
“嗯?”他順從躬身。
呵着陣陣酒氣,覆上他的唇,林樹竟還試圖拉開我倆的距離,如此一來我心中更是惱火,如要在他身上掠奪些什麼似的,狠狠吸吮直到他開始附和,我已有些喘不上氣這才作罷,漲紅着臉看他,“林樹,其實早在你告白之前,我就已經喜歡你了,我忍耐了很久,比你喜歡我喜歡得更早一些。”
林樹愣愣看着我,幾秒過後他捧着我的肩深情落下一吻,與我不同,他連情愛之事都幹淨得讓我覺着方才自己那番作為是亵渎了他,再睜眼時竟在他眼角看見一朵淚花,趕忙從包裡掏出紙巾,還未來得及遞給他,就被他緊緊攥住了手。
“宋夏,我送你回學校吧?”
“不回。”我擡頭與之對視,“林樹,我們浪費了太多時間,我現在隻想每分每秒都能跟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