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沒放過她,孟思遠笑了,“我肯定得留在這,不然我領導發現人全跑了,不太好吧。”
見她沒高興,薛彤更大膽地問了她,“你喜歡什麼樣的類型?”
“她肯定喜歡成熟有魅力的。”
“那可不一定,小奶狗多好啊,乖巧聽話。”
“也可以是居家型啊。”
“居家型沒啥魅力,冒險型更有新鮮感。”
“别吵了,這題必須讓孟總給回答了,可不能糊弄我們。”
孟思遠看着她們七嘴八舌的讨論,覺得自己跟她們沒差幾歲,都有代溝了。她想拿着一支玫瑰逃離現場,卻是被揪住了硬要她給出個回答。
她不想被人知道真實答案,随口胡謅了句毫無可能的,“我當然喜歡年輕的。”
說完孟思遠就端起咖啡,轉身時就看到了老闆,他手中拿了份文件,正在看着她。他應該是來找自己上司的,身後的小姑娘們見閑聊被老闆發現,而有她在前面擋着,鳥獸散般迅速回了原位,連招呼都沒有與老闆打。
孟思遠向他點了頭,“下午好。”
他沒有開口回應自己,隻是看着她,然而随即就繼續向前走去。
興許在别人看來是老闆在給她臉色看,她卻是内心松了口氣。
翌日,孟思遠真讓他們提前走了。
這點便利,她挺願意給的。有個甜蜜的約會,比那一小時的班有意義多了。他們的嘴還挺甜,祝她情人節快樂,誇她打扮得漂亮後,又要問她,是不是要去約會。
她簡直哭笑不得,哪裡有什麼打扮,不過是從衣櫥裡翻出條許久未穿過的一條針織裙,深藍色的。感冒後瘦了兩斤,興許是顯得身材好一點。
自己倒是加了班,手頭有些零碎的事情,以及下屬有一份文件沒弄好,她自己給改了。檢查過後,她就發郵件交付了出去。
結束後已經七點多了,她伸了個懶腰。不想回家做飯,外邊餐廳估計也挺忙的,她從抽屜裡翻出一小包雜糧粉,起身拿着杯子去茶水間。
估計是過節,辦公室裡人都已經走空了。她将雜糧粉倒進杯中,先沖了一點熱水,使勁攪拌開,不黏糊了,再繼續倒熱水沖泡。
谷物的香氣彌漫開來,她撇了一勺,吹了幾下才小心地喝下,味道十分醇厚。然而隐約中,她聞到了煙味。
茶水間旁是樓梯,公司有過規定,不能在樓梯間抽煙的。
孟思遠放下了杯子,準備去看下是誰。走出茶水間,打開門的那瞬,她心中多疑了下,是不是自己太莽撞了,要不要去辦公室拿手機以防萬一。但大樓和公司的安保系統都算不錯。
門嘎吱一聲推開後,樓道裡的感應燈亮起,她腳步踏了出去,看到那個正看向窗外的背影時,就有些後悔了。
肖華聽到動靜後轉過身,看到是她,隔着煙霧,不像是真的。
孟思遠站在了原地,跟他解釋了句,“我聞到煙味了來看一下,樓梯間不能抽煙。”
“抱歉。”肖華滅掉了手中的煙,順手打開了窗透氣,“還沒下班?”
“馬上就走。”
話音剛落,門就砰得一聲關上,吓了孟思遠一跳,是窗外吹來的一陣風,将門給帶上了。
夜裡的風有點大,肖華見她就穿了件單薄的裙子,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又把窗給關上了,“感冒好了沒?”
“好了。”
孟思遠手放在了門把手上,“那我先走了。”
“去約會嗎?”
兩人隔着一米多的距離,她無路可退,隻有開門出去。她不想回答他,也不知如何能委婉地提醒他,這與你無關。
他們看着彼此,一時間誰都沒講話,隻有一盞微弱的感應燈亮着。而沒了任何聲音,燈悄無聲息地熄滅了。
昏暗的樓道裡,隻有窗外遠處的建築物傳來的微弱燈光,以及腳邊綠色的指示燈,
朦胧微弱的燈光裡,肖華看得見她模糊而隐約的身形,她對自己避之不及,像是一切都過去了。
但他過不去了。
他認輸。
“那一天,我覺得對你的心動應該停止,所以我沒有回應你。”
随着說話的聲音,燈光亮起,肖華得以清楚地看見她的臉,他不會對她撒謊,隻會平實地陳述事實,“但我後悔了,與你沒有任何可能與未來這件事,讓我覺得很恐懼,這不是我想要的。”
“我知道後悔毫無用處,我很确定一件事,我想要你。”
孟思遠看着他,從前他距離自己很遠,與他每接近一步,她都壓抑着自己想要更進一步的欲望。
他是危險的,是她不能觸碰的。
自己從不算是個幸運的人,她所得到的一切,隻有拼盡十二分的努力,才能勉強夠到想要的。還有更多,成了無法實現的遺憾。
她從不相信,自己能輕易地得到一樣東西。
而這一刻,她恐懼得到。
她好不容易才從那一天他給的陰影中走出,不會再輕易讓自己的情緒被别人所牽動、所影響,她仍想回到原先的殼中,沒有人可以傷害她。
孟思遠笑了下,“沒關系的,小事而已,都過去了。”
肖華想起第一次見她,就是在茶水間裡,他向她走了過去,“是嗎?”
她看着走來的他,沒有閃躲,“是的。”
下一秒,他就已經吻上了她。
昏暗的樓梯間裡,背後是冰涼的門,她用力抓着門把手,承受着他熾熱而帶着躁意的吻。燈光再次熄滅之時,她閉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