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
兩人穿上外套後就出了門,孟思遠陪着他抽完一根煙後,手就被他牽住了,十指相扣着,她帶着他走自己平常的散步路線。
“我覺得今年冬天不太冷,不知是不是整天都在空調裡呆着。對冬天寒冷影響最深的是上小學時,雖然穿的暖和,但腳闆底還是會涼。課間會出去踢鍵子,能讓身體暖和些。”
“教室會漏風嗎?”
“當然不會啊。”孟思遠看向了他,“難道你的會嗎?”
“會,可以遮風擋雨,但玻璃壞了就用紙糊一下,門有時候也會漏風。”肖華見她一臉的震驚,“不過會用煤爐取暖。”
“怎麼會煤爐取暖?”
“要提前到教室,生火、散煙、關門窗憋熱氣,等到上課時,教室裡就不會冷得跟冰窖似的了。學生們輪流來,不過這事兒不簡單,遇上技術不行的,上課鈴都響了,教室裡還濃煙滾滾的。老師同學們不得不站在外邊等着那幾個笨蛋在那搗鼓。”
明明是個貧窮往事,他幽默的描述卻讓孟思遠忍不住笑出聲,“幹嘛罵别人是笨蛋,那才小學,人家才幾歲。”
“那我就挺會的,我很小就是生煤爐看煤爐的高手了。一到冬天,我就經常被女同學找,濃煙裡,在她們企盼的眼神中大顯身手。”
“都濃煙了,你還能看得清她們的眼神呢。”孟思遠用力捏了他的手,“你還挺得意的,從小就不缺女孩兒喜歡啊。”
“我也沒早戀過,頂多是幫她們學習上的忙,在老師那背黑鍋,在校門口幫人對峙小賴皮。”肖華看了她,“那些喜歡,都是我用腦力和血淚換來的。”
孟思遠冷哼了聲,“你早戀我也管不着你,感覺咱倆就不是一個年代的人。”
肖華懶得回應她幼稚的打擊行為,“那你跟誰是一個年代的人?”
孟思遠可不想被他翻舊帳,看到前面有個便利店,忽然想起了什麼,“走,我給你去買冰糖葫蘆。”
“你确定那裡面有?”
“對啊,上次我看到的。”
肖華見她走去打開冰櫃,拿出一支糖葫蘆,笑着向他展示。這一刻,他覺得,他還挺喜歡她給自己買東西的。
孟思遠拿到他面前顯擺,“我就說有嘛。”
“嗯,你付錢。”
“當然。”
孟思遠拿着糖葫蘆走去櫃台結賬,還頗為大氣地對身後的他說,“你還要買什麼,我給你買單。”
肖華同她走到了櫃台前,低頭掃着不同品牌的計生用品,挑了一盒,放到她身前的櫃台上,再看着她,“你要買單嗎?”
這場面太過奇怪,等待結算的收銀員毫不避諱地看着這兩人,從衣着打扮看起來不像是窮的,這種東西,男人理所當然地讓女人買單,還真不常見。
被人等着,孟思遠沒有扭捏到要讓他另外結算,“可以,我買單。”
她買單時,他拿走了東西。她看着他将那一盒計生用品放進口袋中,而他出了門,就把冰糖葫蘆遞給了自己。
孟思遠内心翻了個白眼,“你不吃嗎?”
“回家吃。”
“你帶回你家吃嗎?”
肖華看了她一眼,“去你家吃。”
“你晚飯沒吃飽嗎?非得今天吃。”
“那不是你買的嗎?”
孟思遠沒了話說,她隻敢在沒危險的時候大膽。雖然質疑過他,但像是出于動物的求生本能,嗅到危險氣息時,躲不過時隻能裝死,哪裡還敢再試探。
肖華見她這樣,内心暗笑,但仍是若無其事地與她聊着天。
進家門後,孟思遠将糖葫蘆放在櫃子上,玄關的位置不大,她還安了個鞋櫃,兩人往那一站便占據了大半的空間。
她脫了鞋,挂起外套時,無意間看了眼鏡子,就在鏡中對上了他的眼神,他正在看着鏡子裡的自己。
鏡中的她穿着針織衫牛仔褲,而他的外套還未脫,一身的黑。
她第一眼見到他時,他就是這樣,穿着黑色大衣。離她很遠,漠然到不會與她打招呼。
此時他依舊如此看着她,她卻是轉過身,幫他解大衣扣子。
當她解到最後一顆時,人卻驟然被他抱起,失重的不安感讓她下意識雙腿盤住了他,而下一秒,她的後背就倚靠在了牆上。
“你今天的一般,什麼意思?”
“就是味道一般,沒什麼意思。”
她沒了昨天的大膽,竟還會乖巧地回答他的問題,肖華笑了,“我不信。”
“你這樣想,我也沒辦法。”
他不說話,也不親她,就看着自己,完全脫離她掌控的感覺讓她感到一絲慌亂。他太鎮定了,眼神中沒有任何急切的欲望,然而散發出的氣場,卻是黑暗到要将她吞噬一般。
與黑暗交鋒,是會被吞噬,還是共存。
隐約的失控感,在誘惑着她,她想得到他的另一面,想包容所有的他。
這樣的他,什麼都不做,就讓她産生了欲望。
她挂在了他的腰上,已經感受到他腹部的力量。她低頭親了他,“先讓我洗澡,好不好?”
“要多久?”
“半小時?”
“給你二十分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