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慧英站在營帳外,看了一圈都沒看到王文瀚的身影,向一位士兵詢問,跟着來到了校場。
空地上幾位士兵赤身肉搏,前面小哥朝着那人群裡喊了一聲:“王文瀚!”
石慧英還沒反應過來,剛看到王文瀚的臉回過頭來,立馬害羞得背過身去。
雖然隻是一個背影,但這高挑的身材,在東方晔的軍營裡邊,除了石慧英别無他人。大夥兒都抿嘴偷樂,之前被将軍教訓了一頓,不敢再大肆說笑。
王文瀚連忙把上衣穿上,跟着石慧英離開校場,走了幾步,石慧英正想開口,王文瀚先一步說道:“石姑娘,你……你先去大營外等我,我回一趟營帳就過來。”
石慧英一頭霧水,但還是照着他的話做,她就在路邊的石頭上坐着。
王文瀚回帳内把藏在枕頭底下的簪子帶上了,心裡一直撲通撲通的,仍然有些猶豫不決。他也很期待石慧英的反應,一路奔跑着出軍營。
一見面兩人相視一眼又都腼腆地低下了頭,石慧英拿食盒的手微微顫抖着,兩個臉頰都顯出了一團淡淡的紅暈。王文瀚還在心裡默念那天肖宴教他怎麼說話,腦子快攪成了漿糊。
石慧英把小食盒拿出來,依舊不敢擡頭:“王大哥喜歡吃玫瑰酥嗎?院子裡玫瑰花開了,拿來做酥餅餡兒可甜了。”
食盒一打開,一股清甜的香味漫入空氣裡。
王文瀚自小沒吃過什麼點心,吃過酥餅,但沒嘗過這玫瑰酥的滋味。他平複了一下緊張的情緒,結巴道:“你,你既然說好,那肯定是好吃的。”
這玫瑰酥塊大,要比平日在營裡分發那些大得多。王文瀚拿起一塊,外表酥脆,裡邊玫瑰醬一咬便在唇齒間蔓延開來。
石慧英擡頭,看到他留在腮邊和脖子間的汗珠。
“你很熱嗎?我給你的手帕呢?”
王文瀚猛然想起,這吃了塊餅差點忘了正事,他清了清嗓子,掏出自己前幾日精心挑選的桃花簪。
“那帕子被我弄髒了,本來想買一塊新的還給你。不過聽說你繡法一絕,這樣的東西肯定不缺,所以我就挑了這支簪子來賠你。”
石慧英望着眼前的桃花簪更加緊張,這種感覺很奇妙,心跳快得說不出話來。
看她沒反應,王文瀚陷入迷茫,難道真的是會錯了意?心裡有些失落,拿着簪子的手緩緩收回來。
“沒關系,你要是不喜歡,那我改天還是賠一塊手帕給你。”
“不是的,我很喜歡!”石慧英揚起臉,這次說話聲也大了些,随即又害羞得垂下頭。
她突然大聲說話,也把王文瀚驚住,更加手足無措。
此時遠處軍營門外,一群人躲在大石頭後邊看着那邊兩個身影,低聲嬉笑交頭接耳。還看到王文瀚幫着石慧英帶上簪子,雖然一人一塊石頭坐下來,中間還隔了一塊大石頭。
“這小子是不是腦子缺根筋啊?隔那麼遠說話!”
聽到聲音衆人都朝着聲音看過來,不知何時東方晔也蹲在人群裡邊,大夥兒一驚,正要站起來,東方晔一個手勢命他們都蹲下。
“安靜蹲好,别出聲!先說好你們看歸看,這事兒不能往外說,否則軍法處置!”
蹲了一會兒,隻看得兩個人坐在那裡說話,因為距離太遠,也聽不清到底在說什麼。東方晔緩緩站起身來,覺着沒意思,朝身後之人吩咐道:“楊铄!等二妹走了把那小子叫我帳裡來,讓我好好調教調教。”
當晚,東方晔帳内的桌子上多了兩個菜,還有一壺酒。
楊铄把王文瀚叫來就退了下去,王文瀚看到眼前的一幕,叮囑道:“晔哥,軍醫說了您還不能飲酒。”
東方晔手示意他坐下:“廢什麼話?我傷都好了還聽他的作甚?”
沒再進來人,看到面前的酒杯,王文瀚一下子有些緊張,問道:“晔哥找我來隻是喝酒?”
東方晔笑了笑:“你和二妹的事難道不打算說說?”
話畢,王文瀚猛然蹭起身,弓腰拱手道:“将軍誤會了……”
他話沒說完,東方晔立馬變了臉色質問道:“誤會?那你送簪子是何意啊?你若真沒娶妻的心思,為何要去招惹二妹?還是說你覺得她配不上你?”
王文瀚原本一時緊張說錯了話,連忙解釋道:“沒有,石姑娘溫婉賢惠,與她相識便是我三生有幸。隻恐我家清貧,怕委屈了她。再則……我如今還在為父守孝,也怕耽擱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