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那點兒小心思肯定已經被看透了,他羞得滿臉通紅。
“好了。”李希言反握住他的手,将他的手攤開,“我幫你看?”
被她微微有些涼的手環繞着,容朗心裡别提多美了。
“那李少使幫我看看我的姻緣。”
李希言的手指碰了一下他的手掌。
“王爺有幾條姻緣線。”
“什麼?!”容朗驟然變色,臉色漲紅,“不可能!我才不是那種人。”
“你聽我把話說完。”
容朗深吸一口氣:“那是什麼呀……”
“兩根線深淺一緻,是順利美滿的意思。”
容朗頗為怨念地瞅了她一眼。
“美滿是肯定的,就是不太順利。”
李希言莫名有些心虛。
“下面根線是什麼啊?怎麼我這兩根線靠得這麼緊啊?”
李希言凝滞了一瞬間,揶揄道:“王爺情窦初開得好早。”
“是啊。”容朗翹起腿,陰陽怪氣,“早有什麼用,可惜那人連記都不記得我了~”
“是麼……”李希言渾身一顫,松開手,壓根就不敢看他。
哼!
打小就這樣,一遇見事情就躲。
容朗氣悶,将手攤在李希言手背上:“李少使繼續給我看,我還有多久才能成婚!”
沖天的怨氣,即使是繡衣司的李少使也扛不住,難得順從。
角落裡,一雙美目窺視着二人,眼神複雜。
十一月十六,是平南侯府老夫人的壽辰。
今日的壽宴辦得很不同尋常。
一大早,天剛亮,平南侯就帶着家裡人一身簡素去了城南布施,美其名曰“為老夫人祈福”。
城南熱鬧得很,不管大家平日裡不喜歡他們,都是誰會和錢過不去?
布施到了下午才結束。
百姓們心滿意足地帶着米糧和銀錢回了家。
平南侯府的人也一直都是一臉和氣。
然而,一回府,平南侯就嫌棄地拍了拍衣裳。
真不知道母親怎麼想的,好好的日子,讓他們一家人去大街上不說還穿成這個窮酸樣子,晦都晦氣死了!
“清嘉。”他喊了一聲小女兒的名字,臉色好了些,“你先回房去把你祖母給你準備的衣裳換上。”
許清嘉像是被吓了一跳,抖了一下才說道:“是,父親……”
她說完帶着婢女緩緩離開,背影滿是沉重。
“父親。”許尚安皺着眉,“小妹這幾日神思不屬,到底怎麼回事?”
平南侯斜睨了他一眼:“女眷的事情,你少管。”
許尚安當着兩個弟弟的面被這樣訓斥,頓覺丢人,嗫嚅道:“那……父親,我先回房了。”
“去吧。”
他前腳剛走,老二許宇也說道:“父親,大哥其實說的沒錯。小妹這幾日是有些奇怪,那日我看見她一個人坐在樹下一會兒哭喪着臉一會兒又笑得傻乎乎的……”
平南侯眼中浮現一絲擔憂。
這個小女兒身上現在可系着他們一家人的存亡。
“你去問問,順便開解開解她,讓她按計劃行事。”
許宇面露猶豫:“父親,其實……”
“其實什麼?”平南侯眼風一掃。
許宇一下不敢再說:“孩兒遵命。”
鄧宇走到許清嘉房内時,許清嘉換上了平南侯老夫人給她專門挑選的衣裳和首飾。
和往日鮮豔活潑的色調不同,今日,她隻穿了一身淺粉色的衣裳,首飾也多是珠花,少有昂貴的寶石。
當然,真正的美人濃淡皆宜。
這樣打扮,倒是顯得她多了幾分靜美。
“小姐,您笑一笑啊?”婢女放下梳子,“您是不舒服嗎?這幾日總是悶悶不樂的?”
“沒有……”
“小妹?”許宇走了進來。
“二哥……”許清嘉轉過頭。
原本圓潤的下巴已經變得尖尖的。
許宇屏退左右,才走到她身邊,輕聲問道:“父親有些擔心你。”
“擔心我?”許清嘉看着鏡子裡的臉,自嘲一笑,“是擔心爵位吧?”
“也不全是。”許宇尴尬地扯了扯嘴角,“長樂王潔身自好,長相俊美,身份高貴确實是個良配。”
幾個哥哥中,許清嘉隻和二哥親近。
她忍不住說出了自己的想法:“那又如何?”
“你那日不是說你還挺喜歡他的嗎?”許宇有些傻眼。
姑娘家心思都變得這麼快嗎?
許清嘉咬了咬嘴唇,扯着他的袖子。
“哥哥……那日……那日……”
見她一副要哭的模樣,許宇急切問道:“什麼那日?是長樂王欺負你了?”
許清嘉連連搖頭:“我……我看見他和李希言舉止親密……”
“和李希言?”許宇一臉不敢置信。
看他不相信,許清嘉急紅了臉:“真的!他們倆坐在花房裡,還手拉着手呢!”
“你确定他們是在拉手不是在扳手腕?”許宇覺得,李希言那種人應該是沒有七情六欲的吧?
“你瞎說什麼呢!我是傻子還是瞎子,連這個都看不清!”
事實就擺在眼前,許宇不得不信。
“那你怎麼想?”
“我就覺得吧……他都有了喜歡的人了,我們做什麼都沒用吧?而且……而且……别人……”許清嘉忽然癡癡笑了一下,又很快皺起眉,闆起臉,“别人倆人挺好的,我去插一腳算什麼事兒啊?”
許宇不由點點頭。
“你也這樣覺得吧?哥哥!”許清嘉激動地拉住他。
“不不不。”許宇連連擺手。
許清嘉立即拉下臉:“那你是準備讓我去插一腳了?”
許宇還是搖頭,發白的臉上滿是糾結。
“算了。”許清嘉哼了一下,“你不管怎麼樣,反正你今日不能把這些話告訴父親他們。”
自家妹妹的性子,許宇怎麼不了解。
他心中頓時警鈴大作:“你要幹什麼?”
“你少管。”許清嘉威脅道,“你還要我認你,就當作剛剛的事情沒發生!”
許宇長歎一口氣。
“好,都聽你的。”
他伸出手,無奈一笑。
“小霸王,我扶你去前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