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走吧。”
一行人成功混進了南诏。
做戲要做全套,一行人就像真的是送貨的商隊一樣一進城就直接奔向了目的地——姚府。
南诏确實别具一格。
兩邊房屋的屋頂和大晉的相似,飛檐串角,隻是材質大多是石頭和磚瓦,顔色素淨,看上去古樸大氣。
門窗部分還是用的木材制成,木雕功夫不弱于中原的能工巧匠,色彩亮麗,倒是很符合南诏人的喜好。
隻是……
李希言壓低了聲音:“路上人太少了。”
她說的沒錯。
明明是清早大家都會出門的時刻,南诏國都的大街上卻隻有稀稀拉拉幾個人。
容朗也察覺了異常:“南诏的星回節就在十二月十六……”
星回節是南诏人的新年,還差半個月就要過年,怎麼會沒有人出門?
李希言側過頭,望了一眼近處的蒼山。
山巅之上是積年不化的雪,山腰處繞着幾片薄薄的白雲,在山麓之處,矗立着三座八角形的深琥珀色磚塔,最中間的就是千尋塔,足足有十六層高,塔尖空落落的。
李希言歎了口氣。
等會兒該怎麼把東西還回去……
該死的!
訂購藥材的姚大人是如今南诏兩大家族之一的姚家的家主。
他居住的宅邸距離城門不遠,不到半個時辰就到了。
李希言按照慣例,帶着人在小門停下,敲了敲門。
門很快被打開,開門的是個中年男子,穿着緞子做的的長衫。
“你們是陳家的?”
他眼裡帶着戒備和懷疑。
李希言摸出陳家的令牌,将準備好的說詞又說了一次。
管事接過令牌看了一眼:“我先驗驗貨。”
“應當的。”李希言轉頭示意手下把箱子主動打開。
一股藥香撲面而來。
管事眼中少了幾分戒備,挑起幾顆藥材看了看。
“唔……”他摸着胡子,“陳家的藥材還是一如既往的好。”
李希言客氣道:“給姚大人的藥自然是最好的。”
管事滿意點點頭,掏出一疊銀票遞給她:“一共一千兩,你點一點。”
李希言接過直接揣好,把貨單給了他:“陳家和貴府打了這麼多年交道,怎麼會不放心呢。”
“爽快。”管事明顯在急着什麼,寒暄了兩句就打法走了一行人。
李希言沒有多問一個字,如同尋常商人一般,當即就告辭了。
一遠離姚家,容朗就問道:“剛剛怎麼不在他那裡打探消息?”
“沒用。你看他的樣子,不點貨就不說了,陳家和他們合作這麼多年,都不請人進去喝口茶,明顯是防備得緊。”
“姚盛年是南诏重臣,舉足輕重的人物,若是南诏有什麼變故,絕對和他也有關系,也不怪姚家如此防備。”
“先去崇聖寺附近住下,今晚還珠子。”
這個破珠子就是個燙手山芋,一日在手裡一日不安穩!
“不是……”衛川探頭,“你說咱們能找到客棧嗎?”
李希言向前一指:“就去那兒。”
那是個很大的客棧,牌子上寫着彙通客棧。
大門敞開着,裡面坐着客人,夥計也還在門口攬客。
在安靜的街頭顯得有幾分獨特。
李希言走進門。
夥計們立即迎了上來:“各位客人是從大晉來的?打尖還是住店?”
“住店。”李希言問道,“聽說崇聖寺很靈驗?”
夥計臉上熱情的笑凝固了一下:“這幾日崇聖寺不接待客人。”
“真不巧。那這附近可還有其他可以求平安符的寺廟?”
見她沒有追問,夥計表情輕松了幾分。
“崇聖寺西邊走四五裡路,還有個小廟宇,叫法真寺,那兒求平安符也好,解簽也好,都很靈驗。而且啊,風景還美。”
“先住個兩日。”李希言大方給給了一袋銀子,“幫我們把馬喂好,還趕着回家過年呢。”
“好勒!”
是夜,李希言帶着容朗提着箱子悄悄去了崇聖寺。
夥計所言的崇聖寺不接待客人一定和丢失珠子一事有關。
隻要到了那裡,把珠子放下,其他的就和大晉無關了。
情況和她預想的一樣。
崇聖寺内有重兵把守。
二人躲在隐蔽處。
李希言仔細觀察了巡邏的士兵。
“從山上走。”
崇聖寺背靠蒼山,從山面繞過去就能躲開衛兵 。
二人立即改道,繞開寺廟上了山。
因為月光照耀着,蒼山山腳的密林裡還不算可怕。
二人不急不慢地穿行着。
忽然。
一聲異動在耳邊響起。
嚓嚓——
是人的腳步聲!
李希言立即抽刀朝着聲音傳來處掠去。
那人距離他們不遠,不過瞬息,她就截住了那人的去路。
長刀架在那人的脖子上。
李希言才定睛一看。
面前之人是個十五六歲的小和尚,穿着一身破破爛爛的僧袍,面黃肌瘦,五官清秀,癱坐在地上,一雙大眼睛惶恐地看着她。
“不要殺我……”
怎麼是個和尚?